比夫子更胆战心惊的是林渊,一年里他被夫子找过无数次。要么让他给调皮捣蛋,为非作歹的小儿子领回家,另请高明;要么让他给天资聪颖,过目不忘的大儿子带回去,另则明师。所谓冰火两重天,不过如此。
而温婉这儿正和往常一样心满意足的和市集上卖菜的婆子讨价还价完,挎着一篮子水嫩的韭菜,准备回家包韭菜猪肉饺子吃。她的小腹微微有些隆起,看起来似是又有了身孕。
买完菜和菊花几个在老地方碰了头,她们有说有笑地搭着村头老王家新买的牛车往家赶。这是老王想的新营生,每人只需花一文钱就可坐他的车去镇上赶集。一趟下来也有二三十个铜板的赚头。
突然,“吁”的一声,牛车猛地停下,众人被惯性带的一倒。
“怎么回事儿啊,老王?咋停啦?”菊花一手扶着护住肚子的温婉,一手扶着车板子皱着眉不满地询问前头驾车的老王。
“前,前面有,有死人!”老王抖着腔白着脸答,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出门没看黄历这是。
众人探头往车前看,果然有个穿着怪异的年轻男子满身是血的横在土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有胆大的就下了车走过去伸手探他的鼻息。
“哎,都搭把手,还有气儿!”那胆大的妇人惊喜地回头喊,不停地朝车上众人招手,引得车前的几位老大娘忍不住也下车去看。
那人身量瘦弱,皮肤黝黑,要死不活的闭着眼躺在路边,旁边还有把大刀,身下殷红的血液淌了一地。
“不能救!”温婉紧紧拽着菊花的衣袖,她模模糊糊看到那人的衣服,她认识,是胡服。
“婉娘,你说啥嘞?”菊花大着嗓门问她。
“我说不能救!”温婉白着脸重复。
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大家都愣愣的看着她。这些淳朴的村民用无声的目光不解的询问她,等着她掰扯出个一二三来。
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见死不救是要遭报应的!何况这人还是个年轻后生?
“他,他身上的衣服式样,不是我们大明的。而且,你们看他刀尖上都是血。”她艰涩的解释。
众人听她这么说才注意到这人的不妥,可也有可能他是个外地人,窜出的野兽弄伤了他,一时之间众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人不能救!想想咱们的男人!咱们的孩子!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比他们重要吗?要是他是歹人,咱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温婉斩钉截铁的打断她们救人的念头。她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