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圣女请”
只看着这玉苒道人无不客气恭敬至极,亦不好驳了人家面子,轩辕幽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离夜与玉苒道人同行,司徒无情,云烈等人紧随其后。
“圣女且小心,山路难行,当心脚下,若是磕到碰到,玉苒怕是担待不起。
”眼看着轩辕幽左顾右盼,蹦蹦跳跳,动如脱兔,玉苒道人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上,冼宫主对这圣女众所周知明目张胆地偏袒,若是她老人家在这紫林仙府出现一点点状况,怕是整个紫林仙府,那都是要获罪的。
“小心”
司徒无情一个健步上前,将轩辕幽抱起,一个华丽地原地旋转。
“嘶”
玉苒道人已然吓破了胆,眼看着离夜手起刀落了结了那畜牲。还好受伤的是那紫金长袍。轩辕幽且看着地上已然被斩了七寸的竹叶青,亦是无法泄愤。随手一个发力,不过是一条无知小蛇,何故花费这般力气,犯得着将其挫骨扬灰。片刻,只见那白皙的小脸上还泛着狠戾。
“司徒兄”
离夜忙着运功帮司徒无情将蛇毒逼出。轩辕幽这才回神。一把将离夜推到一旁,随意抄起一枚石子。
“点石成金,紫金匕首,召来”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那紫金匕首划过轩辕幽那纤细的手腕,不断地有血珠渗出。司徒无情早已面色如灰,嘴唇发青,正想着说些什么,刚欲张嘴,便尝到了那抹腥甜。努力地摇头,想要摆脱那手腕,只是轩辕幽却不肯放弃,直至司徒无情面色稍缓。
“咳咳,你怎么那么傻”
司徒无情任由轩辕幽将自己抱在怀里,明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仍是贪恋这怀抱里片刻的温存。离夜的颜色只比这司徒无情愈加难看了几分。云烈自然分的清脸色。
“傻的不一直是无情你吗?为什么救我,明知道那畜牲不能奈我何,何苦以身犯险”
司徒无情不禁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笑意。嘴唇干裂苍白。颤颤地说道。
“无情最是痴傻,只是,保护圣女并非出于责任或其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而是无情的本能啊!”
“师娘,不如让烈儿先扶司徒尊主起来”
轩辕幽终于从离夜那猪肝色的脸上察出不妥,慌忙起身,整理了一番。离夜终是不忍,随意从衣襟之中扯出一枚帕子,一把将轩辕幽扯了过来,眼看着腕间那狰狞的红痕,心中一阵阵泛着疼。
“嘶,疼,轻点”
离夜嘴上虽然不饶人,手上明显小心仔细了些。
“这会想起疼来了,适才是谁那般果决自残的”
轩辕幽明显听出离夜语气之中看似怪罪实则无比心疼地韵味。
“不会再有下次了”
不禁对上离夜那泛着寒光的双眸。
“还敢有下次”
轩辕幽的视线不禁有些躲闪。
“表哥莫气,幽儿知道错了”
声音无不软软糯糯,只叫人心间软做了水。再舍不得怪罪半分。
“好,还疼吗”
离夜不忘随手打了一个蝴蝶结,自然地垂在腕间,竟有几分好看。
“不疼了”轩辕幽且任由着离夜牵着自己的手,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温暖甜蜜,不掺杂半点情欲。除了司徒无情,自是无人察觉,轩辕幽释放的强大威压,怕是方圆百里之内,再没有畜牲胆敢出来送命。
眼看着终于到了正殿,还真是古香古色中透漏着满目疮痍地破败不堪。那玉苒道人还真是没有半点妄自菲薄之意。
“首座圣女光临我紫林仙府,只觉得蓬荜生辉”
云烈不禁咋舌,就这还蓬荜生辉,随意一抬头,梁上的蜘蛛网险些粘在头上。不得不小心防备。只是许是太过于谨慎头上,却忘了足下。一个踉跄幸好还搀着司徒无情,要么摔个狗吃屎,只怕丢尽了云门和霄渺峰的颜面。
“首座圣女请上座”
片刻功夫,许是先前被那竹叶青耽搁了一些时辰,待众人落座,酒菜早已备齐,且凉了个通透彻底。这紫林仙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与众不同,非比寻常。再看这菜色,只是未曾想,这玉苒道人还真是实诚人,轩辕幽不过是随意多看了那鲜笋两眼,只说是叮嘱厨房加菜色,这不过十余道菜,半数以上的鲜笋还真是,清炒竹笋,凉拌竹笋,有门竹笋,竹笋烧鸡,手剥笋,竹笋蘸酱这是什么玩意。轩辕幽只是贝齿轻咬着筷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只是那玉苒道人倒是自在非常。举杯邀饮,菜色平平,这酒水自是不必说。淡出个鸟来。便是那霄渺峰的洗脚水怕是都比这般好喝。
“我家小狐狸怕是想我了,这才知道本座的好,哼!算你觉悟不算太晚”冼宫主且拿出手中的呆头鹅香囊,一遍遍用指腹小心摩搓着。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小狐狸,竟不知那紫林仙府,可有这般红梅可赏,梅花自是有的,只是可有霄渺峰上这般绚丽可爱,正如你盈盈眉眼,倔强樱红的唇,还有那如腊梅般茕茕孑立,特立独行的傲骨风格。
寻常酒宴,仙乐铮铮,歌舞升平,亦不觉得寂寞,只是想来这紫林仙府着实不易,便是这仙娥亦没有拿的出手的。身上散发着不知是何劣质熏香的刺鼻气味,只叫人辣眼睛。
“山主请”
轩辕幽和云烈早已食不下咽,如同嚼蜡,倒是离夜和司徒无情,不愧见过大世面的,较寻常辨不出半点异常。仿佛真的是在品尝那玉盘珍馐,美味佳肴之感。轩辕幽不禁又夹起了一片笋干,仍是难吃无比。吐不好吐出来,咽进去又着实为难。那玉苒道人,轻轻抚了下花白呢胡须。
“哈哈,圣女果然真性情,想来,若是小师叔青玄在,与圣女定会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只见轩辕幽好不容易咽了一半的笋干一口呛出,眼角竟已渗出了细泪。离夜慌忙倒了半盏清茶。
“幽儿没事吧,怎好如此不小心”
轩辕幽只将半盏茶一饮而进,又平缓了片刻,玉苒道人这才放下心里。幸好无碍,不禁摸了摸脖颈之上,还好,还好,还能在脖子上多待两天。轩辕幽猛然想到了什么。不禁调整了一番坐姿,难得这般正经的样子。
“幽儿并无大碍,谢过表哥挂心”
而轩辕幽的心中却并没有那般平静。想来这紫林仙府能够屹立仙门百家数万年而不倒,青玄,那只可爱熊熊竟然是这玉苒道人的小师叔,只怕这玉苒当真是辛苦不易。只是未曾想……
“不知山主提到的青玄小师叔可是一妙龄青衣女子”
玉苒道人不禁心头一惊,莫不是这首座与小师叔昔日有何过节,如此莫要牵连了整个紫林仙府才好。只是看着离夜那笃定的神情,怕是随意糊弄过去亦是不能。
“不瞒首座,青玄小师叔,素来我行我素,来去如风,怕是数万年间留在仙门中的日子屈指可数。”
离夜自然感觉到玉苒道人的用意。只是看着他这般警惕在意的模样难免恶趣味地逗弄一番。
“哦?山主无需介怀,本座只是识得那青衣女子,最是喜食竹笋,本座便想着,这漫山的紫竹林与那青衣女子怕是渊源颇深且都名字唤做青玄,莫非当真巧合”
玉苒道人只觉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如今自家小师叔惹下的祸端怕是躲不过了。只得岔开话题。不禁看向轩辕幽,眼神之中竟有几分可怜讨好之态。
“圣女见多识广,想来自是听闻西域有一番国,要说这番国本是一区区蛮夷番邦不足挂齿,只是这番国有一民俗上至宫廷,难免有趣。”
轩辕幽且看着这玉苒道人也是无辜,自说自话,嘴上恨不得冒着沫子若是无人应上一句,岂不尴尬。
“本圣女不才,略有耳闻”
当真这玉苒道人说得更加兴起。
“要说这番国地处极寒之地,且土壤贫瘠,任何农作物不易生长,唯一可以开花结果的便只有土豆。说起土豆自是再寻常不过,只是在那番国,却是至高无上的礼遇。相传昔日一传教士途经那番国为国主传教,一连数日,土豆丝,土豆条,土豆块,土豆泥,凉拌土豆,吃到最后,传教士终于不堪忍受,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冒着淀粉,见到土豆便想吐,终于与那国主辞别”
“亲爱的国主大人,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们伟大的信仰”
国主十分困惑,自认为对这传教士已是礼遇非常,怎会心生如此误会。奈何这传教士已然打定决心离去,临别之际,国主为了感谢传教士的说教,特意准备了一箩筐的精品土豆置于马车之上。传教士强忍着恶心。直至传教到邻国,这才知晓,原来,土豆竟是那番国招待贵宾最高的礼遇……
轩辕幽眼看着桌前这半桌鲜笋宴,未曾想,这小老道论起道来还当真有那么点意思。仔细想来,亦并无道理。许是外人看来,这鲜笋再寻常不过,只是于这贫瘠萧条的紫林城,或许这鲜笋亦如那番国的土豆,当真是尊贵无比的礼遇,只可惜,自己竟如那传教士一般,这般不识好歹,小人之心。终是不落忍,且看向离夜,莫要再做为难。
“山主莫要误会,本座只想着,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那青衣女子青玄不是别人,两年前已拜入我颜宗门下,正是本座的小师妹”
只见这玉苒道人面上愈加难看,青玄是小师叔,那么,这首座,莫不是自己要唤上一声,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