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人?”王秀一怔,他对何老道是恼怒万分,当时如果何老道力挺王家,就算张家拿了债务大头,也能通过开办香浴堂度过危机。
王卿苧白了眼王秀,平静地道:“大哥,为人处世不能太偏颇,作为何老道有他的处事方式,他是质库的老经济,干惯了锦上添花事,你要他冒险绝不可能。人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有在当时落井下石,就算很仁义了。”
王秀很不甘心,却不能不承认姐姐说的对,实际上他也这样想,人家是赚钱的,你已经倒下了,凭什么冒风险投资你?当时王家窘迫到了极致,如果何老道再拿四十贯说事,恐怕一家子真要投河去了,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不能以常人眼光衡量,他历经两世,这点人情自然能懂。
一句话,何老道是奸商,却算是厚道人。
不过,他还是惊叹姐姐的睿智,不由地笑道:“大姐,从来没看出来,你真是深藏不漏。”
“什么话。”王卿苧白了眼王秀,才说道:“姐姐看的书不比你少,只可惜是个妇人。”说罢轻轻一叹,显得很无奈。
王秀看的通透,姐姐绝对有经商的天赋,有宋一代虽风气开放,但随着程家兄弟学说日盛,妇人地位却慢慢趋于保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已经渐渐流传开了。
片刻间,他猛然打定主意,要改变,一定要改变,绝不能让理学的“存天理、灭人欲”思潮,成为官方的理论,他在文会时已经有了方向,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没有条件去硬干,那是傻子的行径,最重要的是先吃饱饭。
“大姐不要妄自菲薄,先朝妇人做大事的很多,不要本朝女中尧舜的刘太后,就拿秦代蜀川寡妇经商来说,那可是富可比天下,还让始皇帝下诏表彰,她们行你为什么不行?”
王卿苧秀眸闪烁,脸色变化不已,似乎在自言自语,诺诺道:“大哥不要玩笑,我怎能行。”
王秀‘哼’了声,又热切地道:“大姐怎么不行,王家女儿肯定行,我一个人也顾不过来,还需大姐相助。”
完全是绝好的理由,就算为了这个家!王卿苧心性淡漠,但她被无礼休出,肚子里憋了一股气,家境又到如此地步,搏上一搏别让人看低了。
反正坐等家破不如奋起一搏,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当下心一横,道:“既然秀哥儿说了,为了这个家拼上一次。”
王秀大喜,他还真没多少经商潜质,王卿苧明显合适,不见夜市上那些婆子叫卖吗?大姐做个营生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