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醉了,怎生就好这般回去?请您稍候着片刻,待妾身为您煮些醒酒汤来。”
觑着赵郎中确乎是微醺的模样,邓非殷心中暗喜,这样的好男子如今落了她的套,只消把那醒酒汤里再加些料,把人哄进帐子里脱了衣裳办事,一来二去,便可将生米煮作熟饭!
眼看花魁娘子喜滋滋带着棋儿去了小厨房,赵郎中又拒绝不能,冯郎中一边看花儿,一边唯恐天下不乱地哼起了小调:“杏花秾醉未成酣,谁解蝶罗衫。东风可尽寒郎意,柳枝软、相与缠缠。漫展青衿叠榻,枕边零落钗环……”
赵寒泾本来就心焦,又被这半阙风入松气得肝疼:“你哪儿学的这种俗词艳曲!”
“现编的呀,多应景儿啊。”冯郎中抱着胳膊靠着柱子,浑身散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气息,开心得抖起了腿,学着那南弦索的调子,有眼有板地轻吟着,“贯通曲径触幽峦,红染两重山。今番娇蕊初承露,人情暖、誓比蒲磐。只恨冷泠更漏……“
“打住打住打住!”赵郎中耳根子都臊得通红,瞪圆了桃花眼,哼了一声,“我早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冯郎中!不帮我脱身也就算了,你还嘲笑我!你居然还嘲笑我!”
冯郎中挑了挑眉梢,故意压低扮出的少年声口里,不由得漫上一股子酸溜溜的醋味儿来:“你不知道的且多着呢。哎我说,她可是一等一的风流美人儿,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岁,比你年纪小,且还是个清白身子,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刚才来的时候,我听廊下喂鹦鹉的小丫头说,下个月初八,园子里就要给花魁娘子摆梳拢宴,起底一千两,价高者得。这位邓姑娘,真不愧是一届行首,真聪明的,知道大才子和官老爷都靠不住,要赚了你这穷郎中,给你当正房呐。”
赵寒泾当然知道邓非殷有多漂亮,可真就一点儿都没动心;他也顾不上冯阿嫣是怎么听到那些闲言碎语的,这会儿便只想认认真真和她说清楚,自己同那花魁不是一路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叫冯郎中少挤兑他些。
可还没等赵郎中开口,便听得水榭外传来阵阵嘈杂之声。原来是一个白日寻欢的恩客,穿着明晃晃的潞绸长衫,左手拥着一个二八年少的歌女,右手揽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倌儿,高声地调笑着,就往水榭里面走。
那恩客一股子暴发户的习气,言辞间粗鄙至极,翻来覆去尽是些市井俚俗的下流话,落在赵郎中耳中,倒显得冯阿嫣那段色气隐晦的艳曲更文明了些。酒臭混着汗臭,在光鲜的绸缎下发酵出一股子酸馊味儿,赵寒泾生平最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