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渐起,本已漆黑的夜,如纯粹的墨一般,火把的周围形成了一个个七彩的光晕,压着火苗,仿佛被困在家中的顽童。
潮湿的夜风似乎在宣告小雨的来临,调皮的风吹在身上,似乎要穿透身体,直接冰冻陈沐的灵魂。
对于老道吕胜无,陈沐着实是失望透顶,他也不奢望这老头儿能以一当百,对官兵大打出手,可他却连替陈沐辩驳回护一句都没有。
何胡勇并没有虐待陈沐,没有让人用绳索牵着他,如同牵拉牲口,只是任由陈沐在他的马屁股后头慢慢走着。
火光映照之下,他的背影也充满了沧桑,透过这个背影,陈沐心中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个何胡勇在官场过得并不开心,这种念头很奇怪,自己明明是阶下囚,竟然放过来同情抓了自己的人。
似乎感受到了陈沐的眸光,何胡勇也扭过头来,陈沐也不躲避,理直气壮地盯着他,反倒是何胡勇不敢再与陈沐对视。
他拉住马头,想了片刻,而后朝身边的标兵吩咐道:“你速速回营,将营中精锐全都调集过来,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看到一个铁打的县狱!”
“得令!”那标兵也无二话,当即便拉了马头,铎铎铎疾驰,瞬间隐入了黑夜之中,火光飘飞起来,没多时就连人带马和火光,都被浓雾给吞没了。
陈沐实在有些不明白,老道都放弃了自己,这个何胡勇为何反倒忌惮起来,竟然要调集巡防营所有精兵来镇守县狱!
“你到底在搞甚么鬼?”陈沐本不想与何胡勇说话,但自己想要掌控主动,就必须得到更多的信息,更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何胡勇并未说话,陈沐便试探道:“我知道了,你心里始终是怕的,你以为我会照着衫子名册去联络叔伯们,怕他们来劫狱!”
陈沐其实也是在强调,名册我已经掌握,想要动我,最好掂量掂量。
不过何胡勇却并没有入彀,只是哈哈大笑,而后看了看前后的兵丁,弯腰下来,压低声音道:“除了我,洪顺堂里头怕是没那么胆大的人吧?”
这无异于直接承认了他就是西阁大爷雒剑河,而且从言语之中也听得出来,他对洪顺堂其实是满怀抱怨的!
陈沐就怕他不开口,此时便朝他讥讽道:“你不是胆大,是不知羞耻罢了,你若不是怕了,调集兵马做甚么,就你这些虾兵蟹将,调集再多又有何用!”
何胡勇不禁想起适才的情景来,非但是那些兵丁,便是他自己,也在陈沐手里吃了个暗亏,陈沐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