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两腿一手,”青儿在自个儿身上腿上比划,“是到这儿,还是到这儿呢?”白胖的小手切割自己的大腿与小腿。
何当归也不知截肢截到什么程度,高绝本身是个言简意赅的人,只几句话就说明了情况,顺便讨了她一个人情,说日后有什么央她办时,她也得爽快点才行。至于高绝刺杀孙氏,当时的情形有多危险,也是她大概想出来的。上次是舌头,后来又小产,最后腿与手,她觉得算是讨够了本,连带罗白琼放小蛇的那一段都跟她清了。
看着何当归素手绣花针,在布料上密密下针脚的淡然模样,青儿只暗自咂舌,她真是个厉害丫头,是不是在古代的深宅大院里过一辈子,顶在现代上二十年学积累的心计和手腕。忽而就想到吕后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那个典故,虽然她清楚小逸没那么凶残啦,可一句“自古最毒妇人心”的话,还是盘旋在心头久久不散。
两人闷了一会子,说完了孙湄娘,青儿自然而然想到了何当游那个“叛徒”,问他怎么受了伤。何当归告诉她,是那日董氏大闹桃夭院时,为众人顶缸,挨了不少板子,约有百十下重板吧;芡实看不过眼,也分了他十板子,就也跟着弄了一身伤。
青儿听后对何当游的印象又好了两分,又转而骂董氏坏心眼子。看到那边书桌的镇纸下压着日程表,今日是三月初四,迎娶的日子是三月初八,用赭石笔醒目地标注出来。她刚想笑话何当归嫁人心急成这样,转念又问道:“我看何当游和芡实都伤得很重,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们这次不能跟你去清园了吧?现在蝉衣和薄荷也找不见人了,你出嫁的时候,岂不是只有一个柳穗?那也太寒酸了点,你好歹是七‘副’奶奶呢,要不我让我哥去‘人口买卖市场’给你挑几个好的?”
何当归谢绝:“舅舅给我置办了几十品嫁妆,又让人拿了单子来给我瞧,看缺什么不缺,我只一笔划去了单子上的八个陪嫁丫头和三个嬷嬷,说随行人员就不劳他操办了,我自己裁度着办就行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从前只当一句寻常的谚语听,现在却是有确实体会了。找不到蝉衣她们,我也不想用别的丫头。”
被“舅舅”二字销魂地电了电,青儿劝说了一回,并提议道:“我的甲乙丙丁跟你也算熟,我借两个给你用,等蝉衣回来了你再还我,行吧?新娘子只带一个鼻子有伤的丫头,嫁去那边会有人笑话你的。”
何当归又说:“我不光不带小游和芡实,连柳穗这次也要暂时留在山庄。她的鼻子需每日敷药将养,好利索需要小半年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