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暗嘲一声,跟在她后面走了两步,转念想到那石锁是沾着病邪的东西,还是远离为妙啊,于是止住了步子。
芠三婆把木车立在门口歇气,看见何当归走出来,上下打量她两眼问:“是你要戴这锁吗,三小姐?你禁不禁得动哪?”
何当归摇头:“不知道,试试吧。”孙湄娘说是二十斤,但这石锁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下于一百五十斤,而且重量全部都集中在肩头,戴片刻工夫还好说,戴得久了她可能真的禁不住,楚霸王扛鼎又能扛多久呢?最麻烦的是,她内力深厚又有护体真气,被锁上这么一副锁头,若一点外伤都看不见,岂不是很惹人怀疑吗?
“不知道?!”芠三婆嗓门突然变得高亢,把何当归吓了一跳,“还想先试试?!小孩子就是不知深浅,你能不能扛动要给我个准信儿!你要是扛不动还硬想试,这一试你可就没命了!”
何当归心中微恼,难道这是我自愿来扛的吗?这个乌漆麻黑的老婆婆又在搞什么鬼。她折好裙裾蹲在小木车旁,不耐道:“快点上锁吧,我们都很急的。”
“嘿嘿!”芠三婆新奇道,“老婆子头一回遇见个急张飞,受刑的比上刑的还着急,你现在就嫌慢,待会子有你更嫌慢的时候!”边说边把石锁往何当归肩头架,讲述着自己多年的经验,“上刑前,你一盏茶像一个时辰那么长;上刑后,你一滴茶就如一个时辰那么长!有你受的,慢慢品尝吧……”
转眼之间,被拷上石锁的何当归一步一个深脚印的挪进正堂,门边的石榴机灵地把凳子端到门口。何当归艰难地挪动半步,缓慢地弯腰坐下,完成这些动作后,她纤细的肩头已经被鲜红的血染满了——从开始的一点红意,逐渐扩散开来,最后那片红色最远蔓延到她的胸口处,远远望过去,她好像穿了一件上半身纹满了红绣的青衣。
老太太看得十分不忍,侧开头说:“逸姐儿你快快认罪吧,老身好让人给你撤去那锁,你认了罪,至多就是禁足抄经,让你除一除心魔,你也不必受此等大罪。”
孙氏不赞同道:“老祖宗,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您再怎么偏袒她,这一次至少也要削去她的头发,让她面壁思过三五年!”
“三妹妹,不要啊!”关墨从远处奔过来,足下生风一般快,上去就要抬开那石锁,想为何当归卸去那些能压死人的重量。可关墨的手刚触上石锁,旁边的芠三婆就急忙来拦他,尖叫道:“这副石锁很脏,莫弄脏了小哥你的手!”然后声音转至最小说,“上面沾有麻风病。”
关墨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