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何处。
四处扫望,一样的景致,远处都一片朦胧,看不真切。
他们只知道,自己是与那匹马跑了相反的方向,原本是向着卧龙关,只是现在究竟在何处,也不得而知了。
野草变得越来越繁茂,脚下松软,就像是踩在云端上一般。
花千树跑得累了,不得不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地喘气。
夜放扭脸,嬉笑着问:“这便不行了么?用不用我背你?”
花千树咬牙:“你个疯子!”
她只觉得气喘吁吁,胸膛都快要爆炸了。抬眼望着深蓝而又神秘的夜空,“呼哧呼哧”地喘气,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累。
也或者,两者兼有。
夜放的手,仍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指尖,唯恐她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草原上,有萤火虫,提着灯笼,在头顶闪烁,静悄无声。
四周静谧极了,只能听到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被寂静的夜无限放大。
夜放的指尖轻轻地挠花千树的手心。
“又生气了么?”
花千树被如水夜色荡涤干净的怒火又升腾起来,想要一把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你若是想送死,就自己去,不要拉着别人做垫背!”花千树突然发怒。
夜放侧过脸来,看着她义愤填膺的脸,眨眨眼睛,并不还嘴。
“还有,小花生还在生病,我没有闲情逸致陪你玩什么刺激游戏!”
夜放望着她的目光亮晶晶的。就像是钻进了一群的萤火虫。
他这样不声不响,花千树觉得,自己这火不知道如何发作,瞬间精疲力尽。
她的声调低了下来:“你哑巴了么?”
夜放一声轻笑:“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看,我夜放为了你,也是肯舍弃自己这条性命的。能为你奋不顾身的,不止他顾墨之一个。”
他虽然是轻描淡写地将这话说出口,却又无比的认真。花千树抬起脸来,正好对上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深邃得就像是星空,广袤得就像是草原,深情得就像是此时拂过脸庞的风。
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里的夜放,并且完全重叠。
前世里,他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望着自己,满眼都是柔情蜜意。
花千树的脸突然就红了,扭过去,轻啐了一声:“真幼稚。”
夜放低哑轻笑一声,带着虚弱的疲惫:“终于不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