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驴技穷,无计可施!
不!无计可施归无计可施,可人家小鬼子并不甘心失败,更不肯就此罢休!
不罢休又怎么办?
开枪吗?他还真没有那个胆子!
因为自从他侵华以来,无数的事实早巳告诉小日本的这个刽子手——他的刀枪,在站立起来的人民面前是毫无用处的。现在,面前的事实,又一次向他提出了警告:他面对着的这一双双握得嘎叭嘎叭乱响的拳头,不塞而栗了!他已经意识到:只要他那罪恶的枪声一响,这上几号人必将象溃堤而出的河水那样,把他们一下子淹没掉!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这个坏东西现在是虽有开枪之心,而又无开枪之胆!你看他,尽管一口接一口地吐着粗气,极力地镇静着自己,可还是止不住地手抖腿颤,身不由主地搐动起来!
那又怎么办哩?
继续软硬兼施纠缠下去吗?这个坏东西也还不大敢!因为如今已是夕阳西下,天近黄昏的时候了,再加上东边海面上又响起隆隆的雷声,看样子,一场暴风雨就要来到!
这个家伙当然知道,如果天一黑,凤一刮,雨一下,那些共产党和国民党的地下工作者,还有各街各区的工人纠察队们,会从各个角落攻上来!曾多次吃过夜战之亏的的这个家伙,他当然不会不明白,在这上海滩人的海洋里,和地下工作者、“军统”一及工人纠察队进行风雨夜战,那对他们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那么,就这么不了了之?
“不行!”这是那个残暴绝伦、毒辣透顶的刽干手——鬼头子内心的誓言。可又怎么办呢?正愁得这个小鬼子抓耳挠腮团团打转,人群中又突然爆发出一阵炸雷般的吼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严惩汉奸卖国贼!”
“…………”
天正在黑下来。
风也正在大刮起来了。
上海的一座牢房里,坐满了上海的青壮年。这些用胸口对着敌人的枪口斗争了半天的钢铁汉子们,如今都窝着一腔子火,憋着一肚子气,坐在敌人牢房里这湿漉漉的土地上。
这群大上海的市了,有的低着头,一声不吭,让那仇恨的火焰在胸中燃烧;有的气得面色铁青,青筋暴起,正在悄声地骂着敌人;有的将一双拳头握起来,越握越紧,越握越紧,直到握得发出嘎叭嘎叭的响声,仿佛他马上就要去跟敌人拚命似的……
窗外,正在响着呜呜的海风。风声在催促着人们的回忆的思绪引回了刚刚离开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