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止而又漫长,木繁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月下来的。
“他,”木繁树道,“让你来的?”
月下抱着浑身冷如冰雪的木繁树,哭着点头:“他让我来给大人收尸,还说……还说……”
“说什么?”
“这个畜生!他说大人好歹做过他的女人,您死了没关系,倘若一不小心坏上他的种,让他的种葬身狼腹就十分不好了!”
木繁树慢慢闭上了眼睛。
月下一慌,顿时哭得更凶了:“大人您……您没事吧?”
“……扶我起来。”木繁树哑声道,“去东南山。”
月下温顺的也不多问,为木繁树一件一件、小心仔细地穿妥散落一地的衣衫,披上顺手牵来的黑色斗篷,最后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一块长布条,给她包扎掌心的伤口,道:“好在衣衫比较完整……”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她自觉失言,意味深长的看了木繁树一眼,不说了。
木繁树默了一默,忽然笑了,她举目望向雪山深处,似悲,似释怀,又似乎很无所谓的说:“这次,我大概真的废了吧?”
那半个月中,在华越邈发生了什么她已无法确定,但结果是她的法力尚在。在魔君殿昏倒那次,女人身体的直觉告诉她,连天瀛并没有趁机占她的便宜。
所以他们唯一一次是在太贞分境,梵骨合欢的情难自已,与神魅交/合的蚕噬之力两毒相克,两两抵消。
现在又多了一次,这里。
在这里,她的灵力、法力终归覆水难收,余下的时日更是屈指可数。
舍命保灵力么,呵,总要为此付出代价。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在月下眼里,此时的木繁树大概因为身心受到重创而变得稍微痴傻了些,虽然傻得微乎其微,但她可是七窍玲珑的木神大人啊,只这一点点表现,就足够月下惊悚好半天了。
月下有心安抚于她,但搜肠刮肚几十遍,仍然饥肠辘辘无话可用。
二人相互扶持着终于来到东南山,不过巨大的山洞里空空荡荡,除去角落里半人高的大石,就什么都没有了。
月下敏锐地捕捉到木繁树眼里那一闪即逝的异样,忍不住问:“您在找什么东西吗,大人?”
木繁树轻轻摇了摇头,“算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山洞。
月下紧随而出,神情迷茫而又坚定:“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