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萱冰着一张脸,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回到客栈里的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着。连午饭的时候,也推说不舒服没有出屋子。
廖庸和左良打从认识贺萱起,也有三个多月了,虽然廖庸也经常作弄贺萱,却从不曾见她这样动过气。
左良让店家到外面去买了些清爽的吃食,亲自与廖庸一起,拿着点心来到贺萱的屋子。
贺萱挑开帐子,瞥了一眼,看是他们来了,又把帘子放了下来。
“你们出去吧。我乏了,想睡会儿。”贺萱隔着帐子说道。
就算左良再实心眼儿,也知道这是贺萱在向外面推自己。更何况,廖庸像猴儿一样的心肠……
“你也别这么自己个憋着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吧。这样跟自己呕气,有意思么?”
廖庸才不管贺萱说了什么,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见左良还站着,用扇子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坐左良也坐下来。左良点点头,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让贺萱一个人呆着,似乎自己能坐在这里,至少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今儿市集也去过了。你们怎么想的?下一步,你们准备做什么呢?”廖庸给自己倒了茶,然后看着左良问道。
“比起个小小的药集,我更在意这一县乃至这一省的吏制,这么大的场面,难道这层层的官员就都不知道么?怎么就没个人有所作为呢?”左良也不无怨气的说道。
“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听了左良的这句话,贺萱“忽”的一下坐床上坐起来,坐在床上气呼呼的说道,“你也会说,这么大个场面,是能捂得住盖得严的么?若不是他们拿银子一层层的用着,这层层的官员怎么可能看不到听不到,什么也不做。”
廖庸被贺萱这一长串儿的话吓了一跳,听她抱怨完了,廖庸淡淡的一笑:“这就受不了了?这算是什么呢?我家是拿了旨意做供奉的,可是这东西拿从我们家买办手里送到接货人手里的那一刻起,就每一层都要使到银子……买卖就是这么个做法。”
“可是你不坑不骗!”贺萱看了看廖庸,语气缓和了些,“可是这里的成什么了。你们不认识,我可看得明白。说是柴胡,整整一大包,我就找不出一根儿真的来!说是土参,那根本就是萝卜!说是虎骨酒,那里面顶多放的就是只猫!更别说那熬了煮了碎成粉的东西……这是药啊,这些东西用在人身上……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呢!”
“利字当前,就没有人在意礼义廉耻了。”左良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