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只听得到从正上方跪着的姜城口中隐约的颤颤巍巍的声音。三皇子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此时御书房内几个人心中的心思各异。
皇帝倒是没有多大反问,他仅仅只是多看了三皇子一眼。
下边就站在姜城身边的温峤听到这话却是心里一冷。三皇子一向跟他不对付,他不得不怀疑为什么偏偏是皇帝在责问姜城的时候过来。
这其中不缺少有偶然的成分,但温峤不认为今天偏偏会有这么巧。
姜城看起来还没从皇帝的怒问中回过神来,低着头双手撑地的跪伏在地,看着就像一副完全已经认罪的态度。但他口中反反复复只有那么几句,皇帝有些不耐烦。
“老三,”皇帝突然将头转到三皇子的方向,表情平淡的脸上没有半分异常,“姜城负责押运粮草去抚州,但温峤却发现粮草被调包了。这事你怎么说?”
三皇子阴鸷的眼神动了动,他诧异的看向姜城。
再之后又瞟了一眼在他进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的温峤。
三皇子向皇帝行了礼,沉吟片刻后回答道:“敢问父皇,粮草是在何时被发现被调包的?”温峤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之前跟三皇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再次浮现上心头,再加上此时三皇子的话,温峤顿时就了然了。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的扫过其他人,偶然跟向歌行一对视,两人眼中的神色都差不多。
虽然一句话没有交流,但温峤却从向歌行的眼神之中读出了跟他一样的想法。皇帝一点都不知道三皇子跟温峤之间的事情,他知道这个三儿子从小就被他冷落。
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这里弱肉强食,皇宫里不受待见的人千千万万,而宫女内侍在这样的环境中更是会看人眼色做事。
皇帝也是从皇子的位置上一步一步的走上来,所以三皇子曾经的境遇他自然知道。
这样一个背后没有母家势力支持的皇子,能靠的只有他。
皇帝身子动了动,他往后将整个后背都靠在了椅背上,一只手撑着案沿,“温峤,你说。”
突然被点了名,温峤无法拒绝,只得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启禀陛下,三皇子。粮草是在我跟姜大人交接后发现的。”
他才刚醒不久,脸色是跟平时不一样的煞白,嘴唇也是干燥微白。
“哦?”三皇子应道。他又问道:“既然是在世子跟姜大人交接之后,那世子要交接之前不是应该先仔细检查一边押运的粮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