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取物手术,此人便是外科圣手华陀。但华陀此人,居无定所。云游四方,以这个时代的信息收集与交通工具之落后,没个一年半载,休想找得到真人。
所以诸医工只有眼睁睁看着伤口感染化脓。伤情不断加重,最后竟生生令孙权痛醒过来。
孙权苏醒后,亦知命不久矣。当年他的兄长。小霸王孙策,只不过脸上开了道口子,旧创迸裂即死。如今他却是腹部开了个洞,五内如焚,高热不退,每一呼吸都似被利锯割肉,如置身炼狱——这样的情状,每多活一天,都是活受罪。即便如此,也没有多少机会受罪,因为随时都会咽气。
当孙静捧符印、降表前往城外江岸大将军行辕谢罪请降时,蒲圻湖畔的孙权正奄奄一息握着周瑜的手:“公瑾,以君之才,出仕雒阳,必得重用……咳咳……”
短短数日,江东周郎已由英姿勃发变得憔悴不堪,仪容苍白,鬓边竟出现一丝白霜。要知道,他此时才二十七岁。
周瑜谓然摇头:“瑜受先主所托,佐公成业,矢志不渝。马悍虽是人杰,然有乱政妨君之象,若随之入雒,必有一番腥风血雨。雒阳虽好,非吾等可留之地,不去也罢。”
孙权纵然垂死,闻之也悚然而惊:“马悍……咳咳咳……他竟然……”
周瑜冷笑:“江东既伏,方今天下,还有何人可与马悍争雄?荆州刘表,守成之辈,又垂垂老矣,其子侄俱为豚犬之辈。马悍挟大胜之威,一封书信即可令之伏首。益州刘璋,暗弱无谋,行事政令,多受益州世家制肘。马悍只须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出使成都,分化瓦解,许以厚利,即可说降。二州既平,西凉又为马氏所执,天下归一可待。只是,如此功高的大将军,朝廷当如何赏之?”
孙权也是当了年余主公之人,坐在这个位置,考虑事情很自然就会从上位者的角度出发,很自然地想到了当初对周瑜的猜忌。惭愧之余,也对周瑜的分析心悦诚服。的确,就算是他这样主公,对强势如周瑜都曾忌惮不已。马悍之威,更胜周瑜百倍,那位至今还不知在哪个角落的天子,要如何面对这庞然大物一般的强势大将军?
自古臣强于君,哪个会有好下场?马悍怎么看都不象是忠贞之臣的样子,反倒与他这样心怀异志,趁乱崛起之乱世枭雄更相似。此番南征胜利结束,北返雒阳,这位骄矜的大将军必定会与新君发生激烈碰撞。诚如周瑜所言,血色雒阳,非君子可留之地。
“如此,公瑾当如何自处?”
周瑜淡然一笑:“平生之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