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月浑身直冒冷汗。
今日已是腊月初六,她记得分明,前世里正是腊月初八那日,从外头传来两淮盐运总督佟白礼和户部尚书关铭死于非命的消息。
当时她还吓得将才吃了几口的一碗腊八粥给碰倒了,弄脏了自己身上簇新的烟粉折枝海棠缎夹袄。
外头的消息传进来,总是要些时候的,也不知佟关二人此时可还活着?
不管是否活着,自己也要尽力一试!
可是魏王既要行暗杀之事,所派之人必是武功高强,要想救下佟关二人,无异于虎口拔牙。
自己该向谁求助,才能保证此事既不会外泄,又能顺利救下佟关二人?
陆嘉月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脑子里的人和事也跟着来来去去,瞬间乱糟糟成一团。
忽然,小成方才所说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在她耳边划过。
“三法司会同金羽卫共同审理...”
既然如此,自己为何不向三法司和金羽卫求助?只是三法司的人都是文官,审案是可以的,若是论起刀剑下救人,还属专为圣上探秘查案的金羽卫!
*
两个小厮出了春棠居,天色已经擦黑。
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似的生疼。
两个小厮却不敢有半点耽搁,一路小跑着出了二门,却在门下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小顺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成忙拉了小顺起来,小顺还只站着“哎哟”地叫唤,揉着自己摔疼了的屁股。
小成急得跳脚:“快些吧,我的哥哥!小姐千叮万嘱的,可不能迟了,若是耽误了小姐的事,咱们俩可就别活了!”
小顺想着方才陆嘉月那郑重急迫的神色,心头一紧,也不敢再叫唤了,扶着小成的胳膊,忍痛小跑起来。
只是嘴里却还不住地念叨:“...你说,这还是咱们那个软柳条儿似的小姐吗?怎么才在这曲家住了两个月,咱们小姐竟就全换了个人?”
小成不答,一手按住胸口棉袍里贴身藏着的那封信,一手半拉半拽着小顺,拼了命的往前院跑。
小顺边跑边大喘气,嘴里却还不停下:“依我说咱们小姐八成是疯魔了,让咱们盯着梁少爷也就罢了,怎么还插手管起朝廷犯官的事来了?这要是给老爷晓得了,可怎么得了?还有,还有,一提起魏王,小姐那脸上立刻就变颜变色的——难不成小姐和魏王有什么仇怨不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