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洗手间的门上,一缕一缕收拾好零落的思绪,不管程晓羽故意消失是不是欲擒故纵,她都有责任演奏好这属于她的乐章,说起来这悲伤的故事还真是完美的衬托,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在时间和现实的夹缝里,青春和美丽一样,都脆弱如风干的纸张。
她一个人躲在洗手间,剧院里响着的交响乐曲一句都没能听进去,心如乱麻的时刻,手表的指针也走的飞快,程晓羽曾经弹奏过的乐曲在她的脑海里回荡,最后全都变成了这最后一首协奏曲,然而两人的协奏却在最高潮的喜悦却戛然而止,即使她知道后面的曲调那样不堪,但她依旧贪婪的想要听下去。她怀揣着对程晓羽的喜欢,想怀揣着赃物的盗贼一样小心翼翼。
终于走廊里传来了叫喊她名字的声音,裴砚晨看了下表,知道离自己上台已经不远了,习惯性的冲了下洗手间的水,然后走了出来,在门口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微笑。
看着镜中自己的笑容,她很不屑冯俊会哭,即使自己被视为洪水猛兽,即使自己沦为笑柄,她都没有掉下过一滴流泪,自从十岁那年生父去世之后,她就在也没有哭过。
她清楚的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你觉得自己心神俱碎,肝肠寸断,其实别人一丁点都体会不到。
别人看你表情凄惨,同情一会儿,接着该舒服还得舒服,该高兴还得高兴,因为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我们的心,我们的肉长在各人自己的身上。
酸甜苦辣,自己尝的味道只有自己明白。她从来不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不奢望别人懂自己的感受,从小她就明白,哭的再大声也是白费工夫,求不来的终究求不来,不要怪别人冷血,要怪你自己没有防备。
她走到化妆间的时候,就碰到了正在找她的施川杨,见她过来,施川杨长舒了一口气,道“裴砚晨,你真是吓死我了,谁都没有你的电话,刚才这么久也没有人看见你。我不知道你和冯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一定要调整好状态啊!这场演出不容有失。”
裴砚晨冲着施川杨微微一笑,好似绽放的雪花,美的短暂美的冰寒,“放心,会长,我从来没有状态如现在这样好过。”
施川杨见裴砚晨的表情实在瞧不出什么异样,放下心来道“赶紧去剧院后台等着吧,今天上戏的百年荣光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裴砚晨点头,提着琴盒走在通往剧场后门的走廊里,她的影子跟着灯光的角度折叠、起舞,明明是最黑暗的自己,偏偏需要光的抚慰才能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