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峰的表情和话就像针一样,猝不及防地刺痛了王蔲麦的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痛,因为她真的不明白:
“咱俩?几乎从我出生就认识吧?你这个问题问的啊,一点水平都没有!”
可是,她掩饰住了莫名的心痛,匪夷所思地看向了李俊峰。
料到她必不会马上意识到,李俊峰也并不着急,只是更温和地笑了笑,抚摸她头发的动作也更加温柔:
“呵呵,就是啊!咱俩都认识十八年了,不也没在一起吗?这跟认识时间长短没关系!”
王蔲麦有些不甘心,虽然冯奕飞和金烨枫的事让她很难受,但李俊峰说的话却让她更加不爽,所以她决定刨根问底:
“那你干嘛说这个,为什么拿咱俩做比喻?一点都不恰当!”
“……”李俊峰很久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锁定在了月光中王蔲麦玩水的脚上。
等待了很久,还没有等到李俊峰的回答,王蔲麦终于忍不住了,她居然等到泪腺处有些发酸的感觉:
“连你也不跟我好了吗?你们都有事瞒着我……”
李俊峰并不是想瞒着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明知道她心里有别人,那个别人也是他很喜欢的人,这让他怎么说呢?
“哎~”
他边叹着气,边把视线移动到了潺潺的溪流中,他心想:等到水可以逆流的时候,说不定他才有说出来的勇气吧!
而溪水逆流,总比“山无棱,天地合”的几率大点吧?比如说,有龙卷风的时候,因此他突然脱口而出:
“小麦子,其实……说不定我才是等着你长大的那个人……”
“你在等我?”
他的话似乎正是她希望听到的,也似乎是她害怕听到的。
矛与盾分别占据着她的左心房和右心房,一个在防御,另一个却想要去攻击,你追我躲,在她的心脏里纠缠不休。
十八岁的王蔲麦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纠结,她喜欢冯奕飞是不假的,但李俊峰在她的心里也很重要——
记得他去外省上大学之前,她哭了整整一夜,没有他的村子,很久以后她都看不出色彩,而他回来后,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一只飞虫,“噌”地一下从草丛里蹿出,还以她的脑门为踏板,中转了一下,才飞上了天空。
被虫子踢的这一脚,居然让她刹那间明白了一个事实:她从来都没有为冯奕飞流过一滴眼泪,但是她为李俊峰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