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努力稳住心神,压住心中疼痛。
他眸中悲苦的潮水翻涌,他僵着身子一步一步跨上马,去往丞相府。
银月被火红的血云覆盖,路旁的银杏树,落下枯黄的哀叶。
夜风似是从冰窟里吹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刺进清幽的身体。
风势也比以往大了几分,将地面上的尘土卷起,带到空中,飘散,弥漫。
清幽的心弦绷的很紧,马儿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与悲情,拼命地狂奔,只留下一道残影。
清幽的眼神涣散,面色苍白,额角泛着凉意,一步一步沉重无比地走入丞相府的大厅。
小月低泣着走出,向清幽行了一礼,晶莹的泪似小溪一般从她的杏眸流出,潺潺不绝。
她玉手掩着面,全身萦绕着哀伤痛苦之气。
厅内的氛围压抑极了,浓重的悲伤在空气中弥漫。
清幽的衣袍摆动,身影不稳,踉跄着走进内室。
本该喜庆无比的红色的布条,与地面红色的血相互映衬,此刻发出浓重的压抑与悲伤之气。
一身红色喜服,面上带着沉重苦痛之色的离殇,紧紧抱着同样红色喜服,脸色青白的清漓。
清漓的红色衣裙上隐藏着红色的艳花,艳花将衣裙上的金色鸳鸯图案染红,那红色已然凝固,干涸,与清漓红色喜服上的鸳鸯融为一体。
眼前的画面打破了清幽的自欺欺人,他的拳头握的很紧,很紧,他的眼眶酸涩极了。
清幽的唇张了张,却没有声音传出。
离殇悲中带怒的声音响起:“任何人不要进来!”
清幽没有理会离殇的话,他的脸色像染了墨水的白纸一般,白肤中掺杂着暗黑。
他一步一步,脚上似是绑了巨石。
缓慢地,沉重地,向清漓的尸身走去。
他的眼眸渐渐朦胧,他的声音似是从谷底传出一般,低沉,颤抖:“漓儿…”
一片静寂,那个叫他哥哥的女子,那个与他斗嘴的开心果,那个忧郁到极致的女子,已经无法回应他。
清幽的头缓慢地移开,他的视线锁定离殇。
他的雪齿相互挤压,他的脸庞青筋鼓起。
他红色唇瓣里的朱舌露了出来,朱舌也随着主人的情绪泛着不正常的白。
清幽的朱舌在口内缓慢的移动,舌尖上的颗粒也随着主人的动作发颤。
“好好安葬了漓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