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骊骆,眯着眼睛笑道:“我家兮儿果真是进益了,那永定侯府高门显贵,像轩辕丹青那般自视清高的一个人竟也下帖来请兮儿过府行诊,看来那些传言不假,兮儿的医术果真是高妙!”古钱甚是得意的捋着半白的胡须颔首。
想起蜀江衙司总辅当众夸她的那袭话,古钱真是自豪的紧!
且当他得知那高妙的治疫之法是出自于她一个小女子之手时,这古钱除了震撼,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在想,若是他故去的爱妻沈星若知晓他们的女儿这般有出息,定然会欣慰极了。
看古钱欣然的面色,傅骊骆含笑着在他身旁的梨木椅上坐定,伸手接过李嬷嬷递上的茶盏,她颦眉去看古钱黑瘦的面颊,“父亲在蜀江受苦了,不过总算是雨过天晴,现在蜀江锦州一带的疫情总算是解除了,父亲也可好生在家中休养休养。”
黑眸深凝,古钱甚是惭愧的摆手:“为父赈疫无功而返,心下很是惭愧。明日入宫面圣,实在是有愧于陛下啊!”
为官几十载,他虽一直兢兢业恪守尽忠,但碍于自身能力不足,很多事情办起来力不从心,这赈疫一事,更是办的极其糟糕。自己位居高位,朝廷中有多少双厉眼在盯着自己的功过,况且那圣上又最是个恩威并施的,细细想来,这古钱委实是惶恐的紧!
心下虑着,古钱捧茶碗的手都微颤了起来。
侧眸去看战战兢兢的古钱,傅骊骆沉声安慰道:“父亲莫要过于忧虑,圣上既已准您回京述职,想必他定然不会苛责于您。”
北皇宇文凌雍那个人生性善变,傅骊骆这般劝慰,实则是为了安古钱的心,明日那宇文凌雍是何态度,亦只能让古钱自求多福了。
僵硬的神情稍有缓和,古钱低头啜了口热茶:“窦大将军也是这么说,但为父真是心中有愧啊!”
想起之前自己对那男子还颇有微词,古钱就羞恼的慌,此番若不是窦骁扬在御前替自己求情,自己指不定还要窝在那蜀江好几月为那赈疫的事情善后!
“窦大将军今儿来过?”睁圆了眼,傅骊骆回眸去看身侧奉茶的李嬷嬷。
李嬷嬷笑着颔首。
古钱搁了茶碗,背手踱到雕花窗下,窗外雨声刷刷作响,伴随着骤风簌簌,古钱望着庭外被风雨袭的左右摇摆的树枝,咧着唇角沉声:“窦大将军也算是顶出色的男子,他若真心瞩意你,为父亦不会横加阻扰。说起来,此次若不是他的帮衬,我恐怕没这么快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