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萝端起方木案上的瓷碗坐到床沿,不由分说的就掀她被子:“小娥...”见傅骊骆没有起身的意思,蔓萝把碗往茶色的木案一放,又伸手去拉她:“小姐快起来用膳吧!要是放冷了就不好了。”
傅骊骆嗤笑了声,伸手去捏小婢女鼓鼓的脸颊:“唠唠叨叨的,什么时候给你寻个婆家把你嫁了便是!”
蔓萝圆脸绯红,忙的躲开傅骊骆作乱的细手:“小姐你真是的,奴婢才不嫁人呢!我就要赖着你,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小姐别想甩掉奴婢。”
傅骊骆突然鼻子一酸,白皙的俏脸上悄然滚落豆大的泪珠,曾几何时她还是宁西侯府的千金,身旁也有两名这样的忠心耿耿的丫鬟,清澈的水眸不断闪现着小鹰和小雀惨死的画面,她突然攥紧了拳头,尖细的指尖生生把娇嫩的手掌挖出道道深坑,她却不觉得疼。
害怕引起蔓萝的狐疑,傅骊骆忙的敛眉,舀起温热的细粥送进嘴里,连着那酸涩的泪珠一起,心里却翻涌着苦涩的闷痛。
“对了小姐,奴婢觉得那小竹最近怪怪的。”蔓萝拿起素纸包裹着的绿豆酥糕,捻起一块丢进嘴里,眼底不断浮现小婢女小竹昨晚的行径。
她去后院的小屋找小娥,竟看见那小竹行色惊慌的从小娥房里出来,她正要开骂不成想小娥来了,说是看小竹年纪尚幼,自己住一间屋子害怕故让小竹做个伴。
蔓萝当时很诧异,小娥是什么时候跟小竹那么熟了?但一想小娥先前跟着古云画受了不少罪,这会子被小姐收到了逸风阁,自己不应该计较才是,不然小娥心里肯定不舒服,所以就没有继续追问小竹的事儿。
但回头想想老觉得小竹行为举止怪异,总觉得她手脚不干净,今早她还特意让小娥提防着小竹,没想到小娥说她疑神疑鬼拉着脸子就走了,蔓萝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她好意提醒小娥最后自己还吃了瘪。
“怎么奇怪了?”
傅骊骆隐去眼底的酸涩,把碗递给蔓萝,又歪着身子靠在大引枕上。
蔓萝拉过云墨软锦被,盖过她的脖颈,瞅了瞅窗外,半弯着身子过去靠在傅骊骆耳边:“感觉她手脚不干净,但又拿不了她现行。”
蔓萝颓然的把头搁在云锦被上,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烟灰色的床幔,一脸的懊恼。
傅骊骆弹了弹蔓萝光洁的额头,把冰凉的素手,伸进她的怀里:“仔细盯着她就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能翻出什么浪来.....”她欲言又止,把手伸到嘴边哈气:“别让她接触木七的药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