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确定了是顾家雇凶刺杀谢徵,萧赜一时气愤,于是就气势汹汹的杀去了顾家,此时顾家也已是大门紧闭,萧赜赶至此,当即翻身下马,拿起藏在马腹下的长剑,这便要走过去,幸得尹略将他拉住,道是私了易惹祸上身,倒不如公了,只待明日,将此事禀明陛下,到时由陛下来做裁决,岂不更好?
萧赜左右一想,尹略所言,不无道理,何况顾家部曲众多,倘若此时闯进去,顾家一不做二不休,同他厮杀起来,他与尹略单枪匹马也未必能占上风,而若是公了,只需请来利阳县主和新宁县主二人作证,顾家也照样不能逍遥法外。
经尹略一番劝阻,萧赜最终还是离开了,回到太子府,睡在书房几乎是想了一整夜,正好顾家有个七郎在尚书省当差,正好这个顾逊明日一早也会出现在朝堂上,他便在斟酌究竟是在上朝之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禀报此事,还是在下了朝后去式乾殿禀报此事。
这二者虽区别不大,可说出来的效果却是大不一样的,如若在朝堂上禀报此事,可逼得萧道成不得不严惩顾家,轻者男流放、女为奴,重者,则满门抄斩,可若是在式乾殿禀报此事,必然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毕竟顾家是吴郡士族,儿女姻亲,牵连甚广,加之顾家也曾是满门忠烈,即是扶持过萧道成改朝换代,因这些缘故,萧道成不会轻易处置顾家。
萧赜为斟酌此事,几乎是一夜没合眼,可到了天明之际,他依然思绪混乱,不管萧道成怎么想,顾家于萧家始终是有恩的,他亦不想赶尽杀绝,可偏偏顾家又将谢徵害成那般,他又岂能轻易放过……
早朝之时,萧赜仍在为此事纠结,加之一夜未睡,不免无精打采,神情恍惚,彼时萧道成正与众臣商议究竟派户部官员还是太仓署官员去往湘州拨派赈灾粮食,一见萧赜站在底下漫不经心,分明已经神游,不免心中窝火,身为太子,如今湘州水患严重,死伤无数,他居然还漠不关心!
“太子,”萧道成压着火,却也板着脸,冷冰冰的一声唤,将萧赜的思绪拉回,他捧起手中玉笏,垂首作揖,应道:“父皇。”
萧道成并不急着追究他神游之事,只问:“你觉得朕该派哪边的人去?”
可恨萧赜根本就没注意他们适才商议的是什么,他如今答不上来,却灵机一动,回道:“父皇素来秉公,不管父皇作何决定,必然都是有道理的。”
他说至此,又怕不能蒙混过去,于是紧接着说道:“其实父皇既如此问了,相信心中早已有最佳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