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徵直至那两人将房门带上了,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和那两位老县主一起出来,可真是倍感压力啊!
尤检跟在她身后,她回首无精打采的同他说了一句:“你也回屋吧。”
话一说完就回了禅房,玉枝跟在她身后一同进去,谢徵走到书案前坐下,玉枝见势便要为她磨墨,谢徵却拿来墨锭,只同她道:“这个镇纸不好用,你重拿个过来。”
“正好奴屋子里有一个,奴去给您拿来,”玉枝去取了镇纸来,为谢徵铺好黄纸,将新拿来的镇纸压在上面,随后便从谢徵手中拿过墨锭,继续为她磨墨。
谢徵执起毛颖,沾了沾墨,这才瞧见袖口上沾了一滴黄豆大小的墨汁,她皱了皱眉头,无奈叹了一声,就放下毛颖,拎起宽大的袖子,看着那滴墨汁,说道:“才换的衣服就弄脏了,我明日还要做法事,这可叫我如何见人。”
如今正是盛夏里头,衣服自然换得勤快,谢徵原先在侯府收拾东西准备住进鸡鸣寺时,是打算将换洗衣物都带上的,可转念一想,寺庙净地,换洗衣服总归有诸多不便,只得叫府上的丫鬟每日傍晚之时送来干净衣服,取走换下的脏衣服。
眼下这袖口弄脏,谢徵却是没得换了。
玉枝闻言,忙放下手里头的墨锭,说道:“娘子,要不……奴现在回府去给您拿套干净衣服来?”
谢徵看窗外漆黑一片,道:“天都黑了,还是算了吧,这墨污不大,也瞧不出来的。”
玉枝却笑道:“这有何妨,奴骑快马回去,一来一回,也要不了多久的。”
谢徵此刻又拿起毛颖,言道:“也好,那你路上当心。”
“是,”玉枝带上门出去,又不放心的走去尤检那儿敲了门,叮嘱道:“尤检,我有事回府一趟,一会儿就过来,你保护好娘子。”
尤检褪下长衣正要歇息,一听玉枝在外头喊,赶忙又把衣服披上。
玉枝已出去许久,谢徵这《大悲神咒》,也已抄好一遍,正拿起镇纸准备换下一张黄纸来抄时,谢徵坐在书案前,忽觉浑身酸软,又有些使不出力气,就连握着毛颖的手,也在微微发颤,脑袋昏昏沉沉,谢徵并未多想,只觉得是因今日做了一天的法事,一时疲惫,是故体力不支,于是放下毛颖,扶额闭目小歇。
闭目不久,陡然有一束光闪过谢徵眼前,谢徵惊觉异常,睁眼果然就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略显穷困的中年男人站在大敞着的窗前,手里头握着一把蛇头柄的新月形双刃弯刀,眼神狠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