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徵淡淡一笑,从容道:“岁末这一天的酉时,陛下会在宫中开设家宴,而微臣昨日赶回建康时,已是下傍晚了,微臣纵是想进宫复命,也万不敢扰了陛下的兴致。”
“再者说…”谢徵讪笑,接着说道:“微臣是跟随太子殿下一同去平城的,如今太子殿下尚未回来,微臣先行复命,太不合规矩了。”
“太子还在平城?”萧道成终于想起了这个儿子。
谢徵回:“殿下在等北魏皇帝调派兵力前去凉州支援,晚几天回来,加上近些日子,中原各地都在下雪,多地大雪封山,路上恐怕又被耽误了。”
萧道成又问:“那你怎么先回来了?”
谢徵佯装为难,吞吞吐吐的说:“微臣体质寒弱,路上受了凉,在平城几日,又不服水土,致使头晕乏力,太子殿下体谅微臣,便叫微臣先回来了……”
“唉,真是辛苦你了!”萧道成拍了拍谢徵的肩膀,谢徵忙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微臣份内之事,怎配得上‘辛苦’二字。”
她说至此,想了想,又道:“倒是太子殿下,途经沛县时落水受了重伤,却也一刻都不敢耽误,硬是扛着病体走了一路,微臣多次劝他养好伤再走,可他总说益州战事紧急,刻不容缓,就是不肯停下来歇歇。”
萧道成听闻此事,心中有些触动,谢徵见他蹙眉,似乎也心疼起萧赜了,她于是又“推波助澜”,带着哭腔说道:“陛下,等殿下回来了,您可一定要劝劝他,叫他传太医令好生瞧瞧伤势,殿下如今是身强体健,表面上看没什么大碍,可微臣就怕他落下病根。”
听谢徵这么一说,萧道成愈发心疼萧赜了,他道:“这个孩子,果然堪当大任!”
谢徵窃喜,低着头,暗暗弯了弯唇角。
“好孩子,等太子回来了,朕要一并封赏。”
“谢陛下,”谢徵早料到萧道成要封赏,她原想将功劳都推到萧赜身上的,可方才已将萧赜捧上天了,如若再夸他,恐怕会适得其反,她是知道分寸的,如今便不再提萧赜了。
殿外的内侍进殿禀道:“陛下,豫章王殿下和武陵王殿下一家子过来请安了,在殿下候着呢。”
“宣,快宣,”萧道成闻知儿孙来请安,煞是欢喜。
陆探微俯首行礼:“陛下,既是两位殿下来请安了,微臣便先退下了。”
谢徵也紧接着拱手:“臣也告退。”
“好,都退下吧,”萧道成摆了摆手。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