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随曾琼林走到府门口,只见一辆刻着谯郡桓氏族徽的马车停在下面,桓陵穿了身玄色深衣,衣着极是庄重,站在马车旁等着,谢徵看到他第一眼,显然愣了一下,她问:“我去给亡父上坟,县侯何故同去?”
桓陵道:“谢使君亦是我景仰之人,前去祭拜先贤,有何不可?”他说罢便伸出手来,示意谢徵搭着他的手上马车,谢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将自己的手交给了他,撑着他的手爬上马车。
谢徵进了马车,入眼便是一只冪篱,她不由得愣住,此时桓陵也已上来,他解释:“谢氏祖坟如今每日都有专人看守,偶尔亦会有后生前去扫墓,你就这样过去,怕是要被认出来的。”
“呵,”谢徵笑得凄冷,她走到里头坐下,随后拿起冪篱看着,凄笑:“真是可悲,去自家的祖坟扫墓,还要这样遮遮掩掩的……”
她谢昱曾经风光无两,想不到如今竟要躲躲藏藏的苟活于世,还真是造化弄人!
桓陵在她身侧坐下,抬手本欲拍拍她的肩以作安慰,却怔愣了一会儿,还是收回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只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的窘迫只是一时的,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谢徵淡淡一笑,“但愿如此。”
这时玉枝将竹篮子放了进来,随后便与曾琼林同坐在马车辕座上,两人一齐驱车,往谢氏祖坟去。
谢氏祖坟坟址在建康城西篱门外,石头山下,从侯府驱车前往,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可赶到,到了这里,果真见有个花甲老人守在墓园大门口。
桓陵先下了马车,那守墓人见有人过来,就迎了过来,他先是躬身向桓陵行了个礼,道了句:“郎君安好。”
“有礼了,”桓陵亦同他见了礼。
守墓人直起身,看了眼桓陵身后的马车,接着问:“不知阁下是谯郡桓氏哪位郎君?”
曾琼林上前来,道:“这位,是永修县侯。”
守墓人面色泰然,不惊不慌的,显然是见多了达官显贵,只是作揖,“原来是永修县侯大驾,失礼了。”
期间谢徵也戴上冪篱跟着下了马车,玉枝拿上竹篮紧随其后,话说到这儿,谢徵已走到桓陵身侧,守墓人又问:“这位是……”
桓陵看了谢徵一眼,道:“这是内子,听说今日是安南将军忌日,就跟随本侯,一道过来给先贤上柱香,”他说着,顺理成章的拉住了谢徵的手,谢徵起先并未料想到,自是愣了一下,却也并未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