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会死吗?
突然,心底浮出疑虑,只觉那人本是瘦得皮包骨头,此番又受如此鞭笞,除非是大罗神仙,要不然定得殒命了。
思绪至此,一股股复杂之意越发升腾,只是不知为何,心境突然间杂乱无章,所有凌乱恼怒甚至不堪的记忆层层上涌。
曾也记得,当初也是在死牢里,那人满身荣华的立在牢房外,一遍一遍冷情绝意的逼问她摄政王府兵权的下落,也仍是在那不见天日的死牢里,萧淑儿握着长鞭,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打得皮开肉绽。
当初的血肉模糊,无疑是狰狞磅礴,而今再闻得鞭笞声,终还是极为排斥。却又不得不说,入得牢中的人,何能有见得天日之时,终还是性命如蝼,一文不值罢了,纵是心比天高,恨意涛绝,一个人,又如何斗得过命运?
越想,思绪便也越发的遥远。
却是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有人小声的啜泣,“柳太医这次可会有事?我数着的,他们今日多打了柳太医八鞭,柳太医怎承受得了!那些杀千刀的,瞅准了牢中的人便肆意起伏,改日我要是被皇上接出去了,定要这帮子狗眼之人掉脑袋!”
这话刚落,便有人惊恐紧张的道:“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这里可是宫牢,任你往日乃皇上最是宠爱的妃子,但到了这里,身份那些都是虚妄,活命最是要紧!”
“他们过来了,嘘,嘘。”
瞬时,周遭气氛再度沉寂了下来,各个牢房之人皆是噤了声,而那牢外巷道的深处,则有几道脚步声缓缓而来,若是细听,也不难听出那些脚步声里竟还夹杂几许刺啦的拖沓滑动声。
凤紫神色微动,回神过来,目光下意识朝牢外望去,则是不久,摇曳暗淡的光影里,便见两名狱卒拖着一人过来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被牢头拖着的人,满身瘦削,似如一架骨骼一般,他正垂着头,凌乱打结的头发肆意垂落,双腿就这么在地上被拖着滑动,整个人似如尸首,狰狞破败。
他身上的衣袍早已破烂脏腻,看不出血色,只是待得那两名狱卒越行越近,也能见得狱卒足下的后方,竟是展露出了一条被鲜血滴盖的路道,且周遭的空气,也突然变得血腥味浓烈,是以不必多猜,也知那瘦骨嶙峋的人定是流血不止,受伤不轻。
“倒当真是死不了的贱骨头。嘴巴也硬得紧,怎么打就是不吱声儿!”
待狱卒打开牢门,那瘦骨嶙峋的人便如包袱碎石般随意扔了进来,待得那人犹如死尸般坠在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