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眼不识泰山,望凤儿姑娘见谅,放我一回。”她紧咬着牙齿,袖袍下的两手,紧握成拳,而这言道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僵硬至极,无疑是从牙缝中钻出来的。
她恨,她的确是恨透了面前这贱婢,想她出身高贵,便是入得厉王府不受厉王待见,但也不曾受过这般凌辱,便是厉王的心上人柳淑,也不曾这般辱过她,但这小小的贱婢,不过是侍寝一回罢了,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如此的对待她!
奈何,心底虽恼怒至极,耻辱与鄙夷之感层层在骨髓中蔓延,然而,周遭之人却被这贱婢蛊惑,不敢上前帮她一句,而今的她,无疑要强行压弯脊梁,强迫自己在这贱婢面前低头,虽识时务这种感觉极为的损害志气与脸面,但她却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她敢肯定的,这贱婢就是个癫狂的疯子,她越是反抗,这疯子便越是来劲儿。而那些所有的脸面与志气,却终归还是比不上她这条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是?她自然得留着这条命,道王爷那里去告状,她就不信,如此嚣张跋扈的婢子,当真会入得王爷的眼。
此际,周遭沉寂,气氛却莫名的压抑到了极点。
在场之人,皆面色发白,人人自危,谁也不曾料到,此番入得这厉王府,头上还挂着侧妃身份,而今到头来,却要在个鼻子面前低头。
虽心有不甘,但也抑制不住的畏惧。毕竟,厉王终归是宠信了这婢子,甚至破天荒的与这婢子风流了一夜。
在场之人皆心底有数,目光垂落,再度朝地上的杨侧妃望去,心底的无奈与怜悯之意,也逐渐深了半许。
整个过程,凤紫一言不发,仅是懒散阴柔的朝杨侧妃望着。
见状,杨侧妃强行咬牙,再度开始祈求与磕头,直至,额头在地面撞得红肿,膝盖也僵硬难耐之际,凤紫才神色微动,薄唇一启,低沉缓慢的出声道:“杨侧妃而今倒是客气,我还未说什么,你竟如此行大礼的为我磕头,倒是折煞我了呢。”
懒散的嗓音,平缓幽远,但却森然厚重,莫名给人一种冷到骨髓的感觉。
杨侧妃浑身越发一僵,磕头的动作也应声停顿,此际,她也不知此番是该磕头还是不该额头了,仅是抬眸朝凤紫望来,强行按捺心绪的颤抖道:“你究竟想如何?”
这话,无奈而又悲凉,虽抑制不住的卷着怒意,但却独独未有最初的霸气与威仪。
凤紫冷扫她一眼,只道:“还能何意,不过是让你起来罢了,怎能,杨侧妃如此深情,似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