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劈开了那张大床,投进了那只简陋的火炉,床幔,被子和枕头被他们拿去用了。
这里曾经的主人带着他的儿子从走廊尽头的楼梯走下去,当初他和撒沙也是这样手拉着手走下去的。楼梯很窄,安东尼.霍普金斯把手放在身后,背着,让妹妹牵住,撒沙的小指头捏着他的指尖。
楼梯通往仆人们居住的房间,整个建筑的侧翼。一层,靠近厨房和谷仓,它本来就是供仆人们行走的,溃兵们占据了那个地方,他们打通了用作隔断的木板墙。把许多个房间整合成一个,被子和枕头被胡乱地扔在地板上,从别的地方拆下来的木板被钉在窗户和门上面,钉的死死的,不留一点缝隙,只留了两个出口——一个窗户,一个门,上面也钉着很多横七竖八的木条,但可以打开。
从那个幸存的窗户看出去,他们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植被和明媚的天空,但霍普金斯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白色,厚厚的雪,被雪掩埋的血,一缕金发,乳牙,还有黑色的胡桃木踏脚凳。
他可以看见他被脱去了所有衣物的小妹妹是怎么被拖拽着拉倒在那只凳子前面的,他向上帝祈祷,衷心地希望她那时已经晕倒或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他们让她朝向一侧,温热的,带着眼泪的玫瑰色的面颊紧贴着还带着黑冰的胡桃木凳子,他们中间有个人很擅长使用斧子,庄园里仅剩的那匹老马就是被他一斧子砍下了那只三角形的头。
熟练的侩子手砍下了撒沙的头,小脑袋咕噜噜地滚到雪地上,血融化了雪,在跌下去的过程中,她的脸磕到了凳脚,乳牙被磕掉了,她有没有感觉到疼痛,有没有叫喊?她的眼睛,倒映着茄子颜色的眼睛里还含着透明滚烫的眼泪与最天真无邪的天使才能赋予的茫然天真,斧子还停留在凳子上,凳子上残留着老马的血,小鹿的血,还有撒沙的血,和那缕阳光般的金发。
他们用刀子分割撒沙的身体,软乎乎的,白嫩嫩的身体,淡黄色的脂肪,桃红色的内脏和肉——安东尼的父母,安东尼,厨娘和马夫用各种各样好吃的,巧克力,奶油,蜂蜜,香肠,小面包养大的孩子,就这样变成了肉,就像集市上的屠夫在案板上摆着的肉,被放干净了血,分门别类,那些饥饿的士兵围绕着它们,就像是沉默的苍蝇与秃鹫。
就在屠宰场的旁边,他们架起了火堆,从厨房搜来的,仅此一个的铁锅被吊在架子上,安东尼.霍普金斯记得父母最后一次给撒沙测量体重是在他们去城市之前,撒沙的体重是四十磅,他们从她身上取出了多少肉?他们是连着骨头一起煮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