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刷,稍一崩解就被大水冲走。不多时,忽听得轰隆一声,这是土石的轰然崩散,深坑终是毁了。积蓄的潭水潮涌而出,化作滔滔巨浪,混杂泥石,冲向下游。
这般景象殊为可怖,看得云天心神不宁,坐卧难安。就在这时,僧袍云天开口了。
“此之谓不住,你既知不住才是正道,又何必惧怕?”
闻言,云天念头一转,不由地陷入沉思。良久,他复观土石崩解处,那里已成了一片坦途,再无深坑。溪流来了又去,来了又去,难改半分地形。刹那间,云天神色澄澈,似是有所悟,与僧袍云天相视而笑。
“他自来时任他来,他自去时任他去。不必纠结,不必惶惑,心中无碍,方得清净。我懂了,心境之变化,本就合乎自然常理。人生天地间,经历岁月流转,哪有不变的道理?变化是恒常的,我自出生以来,便与它相伴至今,既知彼此,何必惧怕?泰然处之,才是上上之道。”
“妙极!妙极!”僧袍云天欢声赞叹,伸手道,“既已开悟,便由你来解那句偈语,如何?”
“尊上师法旨。”云天点头后起身踱步,片刻既定,遂微笑道,“我有一偈,借以对之,可以解之。”
“请讲。”
僧袍云天大袖一卷,四周幻象一闪而收,两人脚下复归佛国净土。
“十五日已前,过去心不可得。”
“十五日已后,未来心不可得。”
“正当十五日,现在心不可得。”
“三心既不有,万象复明谁。”
话音落下,霎时间佛光大炽,两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具伟岸的佛像。
通身青黑,发垂披肩,愁眉瞠目,两眼一张一闭,一仰一俯,咬紧牙根,嘴角两侧虎牙外露,牙尖一上一下,现大忿怒相,上衣斜帔,下着摆裙,右手持剑,左手提索,盘坐于石座上,周身环绕智慧烈焰。
正是不动明王法像。
“如是我闻,”
“无常生灭,”
“不取于相,”
“如如不动。”
男人睁开了双眼,法相所颂之语,仍旧在心中回荡。
他抬起头来,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了悟禅机,神通自足。
现在的他,有了类似于灵兽体察生命脉动的能力,可以借由这具身体衍生的精神力,探查到外界其他源头的精神力,以及灵魂。这源头,在动物,亦在植物,在人类,亦在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