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衣愣愣地抬头,却见他依旧平然,没有半分怨恨。
察觉到她的视线,长诀垂了垂眸,轻轻扫了她一眼。
“哦……”
叶轻衣被他看得一僵,小手胡乱打开塞子,将白色的药粉轻轻地撒了上去。
白色的药粉干净又纯粹,落在艳红的血腥上,凄厉的美感。
“那年我才四岁,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四岁……
叶轻衣手上一僵,她四岁的时候,爷爷还会将她拖在肩头,陪她玩闹。
“我在一个酒肆里找到了喝的烂醉的父亲,然后拿着一把刀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鲜血喷涌在我脸上,我觉得恶心,也觉得肆意。”
长诀往后靠上木桌,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
“接着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就站在我身后,替我将父亲的尸体化为尘土,然后轻轻问我——‘我赐你刀剑和生命,愿不愿意跟我走?’”
长诀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还觉得历历在目。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跟上他,走进了属于我的地方。”
“那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孩子,不同的是,他们会不断的杀人,又会不断的哭。”
长诀轻笑一声,平白让叶轻衣听出了鄙夷。
“而我不一样,我只会杀人,但我不会哭。”
“随后的几年里,我过上了鲜血四溢的生活。”
“没有白天,没有黑夜,有的只是不断倒下的尸体。”
他平寂无波的眸子对上叶轻衣水盈盈的眸子,将她的呆愣和无措纳入眼底。
“我的同伴也是一个小男孩,在那里,没有朋友和兄弟姐妹,有的只是伙伴,一起杀人的伙伴。”
“我们感情很好,我们会偷偷地留下一个冰馒头,为有时任务失败的彼此藏在床底。”
“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永永远远的陪伴彼此。”
他的声音有些细小的变动,但只需瞬间,又恢复常色。
“直到那一天,那是我十二岁生日。”
叶轻衣突然想到她十二岁的生辰,那一天她好像很开心。
因为冷漠的连扶隐亲手给她煮了长寿面,笑得格外温柔。
“在一座空房子里,站了一千个人,他们跟我一样,有可能即将成功走出这座黑暗的地下城。”
“我们的师傅,站在最前方,用冰冷的声音诉说着今晚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