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院落中后,宝爷先是一怔,其实他早已看到了草棚中端坐的张致远。令自己诧异和不解的是,他堂堂文坛泰斗,扬州城的传媒巨匠,怎么会屈居于这种农家小院?
“你这是何意?”宝爷看了看酒菜,冷冷问道。
“宝爷,我听说你想远行,所以今天略备薄酒,为你践行!”张致远指了指石凳,邀他入座,然后亲自为他斟满了酒杯。
“为我践行?”沈天宝呵呵一笑,怅然道:“猫哭耗子——假慈悲。说什么为我践行,还不是存心为了看我笑话?咱们俩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猜到我想逃离扬州的?”
“不急,来!先喝上一杯,咱们边喝边聊。”张致远率先执杯,扬首一饮而尽,又道:“这并不难猜,你的生意日渐萧条,目前仅仅剩下三个门面。而今天,这点仅有的家产却又输给了我。你情绪激动之下,还摔了我的宝物,李大人判你赔偿,嘿嘿,如此这一折腾,估计你也倾家荡产了。”
张致远见他皱眉,又道:“若换做是我,一定会趁着还没赔款,赶紧携上细软偷偷跑路,这种账不赖掉实在有些愚蠢。宝爷你精通商道,当然也想到了此节。所以呢,我就趁着你还没走,先设下这桌酒宴为你践行!”
除了上述的这些,自然还有在暗中监视的周百年。在宝爷离开臻满溢之后,周队长便尾随而至,见他举动有异,这才写了传书提醒张致远。
“张公子果然是聪明绝顶,我栽到你的手里一点也不冤枉,输得心服口服。既然跑不掉,这笔账我也不赖了,明天你就派人过去交接吧。”沈天宝怅然一叹。
“呵呵……今天小坐,咱俩只谈友情,不谈债务!怎么,看样子你是信不过我?”张致远拍了拍困惑的沈天宝,又道:“俗话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商道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你我的交手中,虽然我占据了上风,但是,一直都觉得你都是个值得尊敬的好对手,惺惺相惜。”
“哈哈,惺惺相惜?你觉得我会信吗?”
“到了这一步,你觉得我还有消遣你的必要吗?”
“也是!我也和你说说,说句实话,无论是见识方面还是手段,你都强我很多。你同样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宝爷警惕渐缓,谈吐也变得自然了许多。
凉亭下,这一老一少,互斟对酌,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往年之交的老朋友。
“喝!”
“张公子,你也算得上是咱们扬州的大文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