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春樱和李旦彻底走向决裂,这边婉儿和李贤却如同蜜里调糖,两人实在腻味得很。
按照李贤的提议,婉儿每逢有了才思,便会及时写在小纸条上,叠好后放入英王李显相赠的那只竹筒里,这对于李显来说确实不公平,可情感之事从来都不能用公平二字来衡量。
李贤日理万机,竟也常常会取出纸条来赏看,时不时还会即兴附上几句——婉儿心驰神往留下一句“隐隐骊山云外耸”,李贤挥笔便接了下一句“迢迢御帐日边开”;婉儿有感而发“风篁类长笛”,他则马上相应“流水当鸣琴”……两人之间细腻的情感如涓涓流水,润泽了每一寸心田。
这日天色已暗,婉儿照例在书斋研墨,李贤端坐案前,用笔试了试墨色,微微点了点头。婉儿停下,见灯火似乎不够透亮,又去剔了剔灯芯,只听得“卟”地一声,银釭中的灯花爆了。
这声音自然而然转移了李贤的注意力,他把目光从折子上移开,索性放下手中的笔,半倚在靠背上,伸直了双臂,这样慵懒的姿势在他身上并不常见,只见他笑着说:“婉儿,真是好兆头!”
婉儿自然知道民间关于灯花的说法,欣欣然答道:“恭喜太子殿下,灯花爆百事喜!”
见她美目中闪着星辰一般的光泽,白皙的面庞映在柔煦的光亮下呈现出别样的风韵,李贤不禁心神荡漾,却故意正一正颜色问道:“你倒说说看,都有哪些可喜的事情?”
婉儿低头含笑,正正经经地说:“别的且不说它,这两年蛮夷酋长光顺门朝见、大将军裴行俭威震西域,我大唐疆域极盛,于国于民,这可都是可喜可贺之事。”
“这些国家大事,朝臣们天天讲,耳朵都要起茧了。”李贤指一指耳朵,慢悠悠强调说,“我听不出什么新鲜来,我想知道的是婉儿你,关于你,都有什么值得欢喜?”
“明知故问。”婉儿略显娇羞,用了轻微责怪的语气。
李贤指一指身旁不远处的一个绣墩,示意婉儿坐到他近旁来。
婉儿本就不是扭捏作态的人,虽面色泛红,却也遵从旨意,在绣墩上坐下。
李贤弯了腰,凑到她跟前,很认真地问:“我怎么明知故问了?我分明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显然此地无银三百两。
“殿下是有心逗弄婉儿不成?”婉儿假装愤愤然,有些赌气地说,“无非就是想听我说一句,身处东宫与殿下相伴是最值得可喜的事情。你若爱听,我大可说一百遍,一百遍不够,我就也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