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某个山村,一个农家小院中。
院子中放着一口地锅,这里面也不知道炖着什么,香气缭绕着。
一个半大的小老头蹲在地锅前,正叼着烟,撅着屁股把头探到火跟前,想要把烟点燃呢。
可能是用力过猛,他猛吸了一口,竟然将那柴火的烟都给吸进肺子里面了,呛的他猛的打了几个喷嚏。
这一喷不要紧,喷了一鼻子的灰扑在了脸上。
他连忙起身,将身上灰拍掉,骂骂咧咧道:“真他妈倒霉,肯定没啥好事儿!”
一边骂着,他掀开了锅盖,原来里面炖了一大锅的鸡。
他那很是红润的小圆脸上,立刻洋溢出陶醉的神情来。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汤汁也收的差不多了,小老头乐颠颠的去将一锅土鸡起了锅,才刚刚放在桌子上,没等动筷子,就发现没有酒了。
他咽了下口水,拎着小酒壶,一路小跑就离开了院子。
来到了村里的小卖铺,他把酒壶往柜台上一放,冲那个徐娘半老正在嗑瓜子的老板娘说道:“老妹儿,给哥整一斤酒。”
“没有!”老板娘把瓜子皮直接扔在他的脸上道:“马老六,你都欠我多少钱了?屁的本事没有,整天搁我这吹牛逼。你喝酒那两个钱我就不跟你要了,你就说说吧,你睡了老娘多少次了,你给过一分钱吗?”
小老头咧嘴一笑道:“谈钱多伤感情啊。”
“我呸!”老板娘骂道:“你好意思说!我要跟你谈感情,可你跟我谈了吗?睡我的时候叫我宝贝儿,睡完了提上裤子就走,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次,要不是没钱喝酒,你能来?”
“我这是有苦衷。”小老头说道:“等我那徒弟回来了,咱俩就扯证结婚!”
“我呸!”老板娘骂道:“那小兔崽子能回来吗?一走就好几年,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唉,我他妈也愁。”小老头气的想抽烟,摸摸兜,也没烟了。
老板娘没好气的扔过去一包烟,又把酒给拿过去打酒,一边道:“你啊,也不用躲着我了。我都寻思好了,反正我就是一个寡妇,你要是想娶我呢,那咱就结婚,你要是不想娶我,那我就给你当破鞋,反正别人都是这么说的。”
小老头点了一支烟,脸色沉了下去,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你等着,我尽快给你个说法。”
小老头拿上酒,转过头就走了,心里面特不是滋味。
他才回到了小院子,就看到两男一女正围着院中的桌子正在吃东西,而且那吃的叫一个香。
屁话,老子做的能不香吗?
等等1
小老头瞬间勃然大怒道:“哪来的小王八羔子,跑到你马六爷家偷吃的了!”
正在偷吃的三个人连忙起身,可不正是叶策等三人嘛。
“师父!”老马咧嘴一笑道:“能是哪来的,我不就是你家的犊子么。”
“你给老子滚犊子!”小老头骂了一句,却发现自己眼眶都红了。
唉,他暗叹一声,自己是真的老了。
可是。
下一刻他就发现了不对。
他连忙仔细打量起老马来,说道:“你,你激活万仙丹了?”
“嗯。”老马点点头道:“但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可以代替你接管东北出马仙的重任,但我不会像你这样窝在村子里不出去。”
如果是从前,马老六是不会妥协的。
可如今,想起老板娘的那哀怨的样子,他觉得妥协了,
马老六点点头道:“如今咱东北也算太平,所以也不用你守在这。但我可跟你说,一旦有要事发生,你就一定得回来,知道不?”
“行。”
老马摆摆手,拉着他走向叶策那面道:“师父,我来介绍下。这位就是老天师的师弟,按辈分也是你师弟,叫叶策。”
“老天师近来可好?”马老六顿时不用方言说话了,用的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叶策忙拱手也一礼道:“师兄他挺不错的。”
“那就好那就好。”
马老六也不再说客套话了,而是把酒壶往桌子上一放道:“来,都坐,都坐。”
“你急个啥。”老马又将般若给拉了过来道:“死老头子你看好了,这是我给你找的儿媳妇,咋样?”
“好,好看!”
马老六连声称赞,可再仔细一看,他那双不大,可却显得很明亮的眼眸中,却是看到一尊佛像!
“胡闹!”
马老六直接跳起来,在老马的头上抽了一下,怒骂道:“你小子找媳妇也不打听打听人家什么背景的?你可知道这小丫头的身份不?”
“知道啊,了空大和尚的闺女。”老马说道。
“屁!”
马老六大骂道:“了空那个秃驴是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你看他酒色财气样样不少,可他却是名副其实的六根清净!而且你小子给我把天眼打开仔细看看,这丫头是肉体凡胎能生出来的?”
听闻这话,叶策和老妈都有点懵逼了。
倒是般若低下头,似乎是有些愧疚,因为她的确隐瞒了什么。
所谓的开天眼,其实分两种。
东北出马仙之中,常说的天眼,其实也叫阴眼,打开之后便可以看到鬼物邪祟。
另外一种,便是真的天眼,也成心眼。
是用神识去视物,才能看清物质的本质。
叶策和老马连忙打开了天眼,只是看了般若一眼,人可就不淡定了。
因为,他们也看到了一朵金莲之上的一尊佛像!
马老六说道:“丫头,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姓仓央吧?”
般若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这是承认了。
而仓央这个姓氏,历史上曾有一位非常有名气的人,他的名字叫仓央嘉措,活佛。
“老马,其实那时候我没骗你。”般若说道:“我是出家人,不能嫁人。”
“没事儿。”
老马却说道:“我们这行,在找到继承人之前,也不能结婚,这是规矩。”
然后他们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下来继续吃。
叶策微微皱眉,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说法,但这涉及到密宗与出马弟子的秘密,他也不好多问。
吃了一顿饭之后,老马也将吕方的事情说了一下。
马老六听完后,点点头道:“倒是他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他以前就是这个样子。”
“你们放心,我会给上头打个电话,这盛安再不改,是真的可以取缔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可却透着威严。
老马点点头道:“师父,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吕方那个老狗好像挺看不上你的,为啥啊?”
“我揍过他。”马老六说道:“他认为我的修为,全部是地仙所赐,所以一直就瞧不起我,还总挤兑我。但是在战场上,我立功却永远比他多,这让他很受不了。后来他为了超越我,就打算吞服地仙内丹,这我哪能同意,就出言阻止他,可他却对我大打出手,我迫不得已还手了,一巴掌打到他起不来,这仇就算是结下来了。”
“这么大仇你咋没说过,还总说他好话?”老马很不理解。
马老六说道:“做人还宽容,而且我夸他也没错,战争时期他的确立了很多功,是英雄!”
“好了。”
马老六起身,向院外走去,一边道:“我帮你们叫了车,也给你们安排了飞机,你们这就去京城好了,看这次谁还敢为难你们。还有,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记住动动脑子,家里又不是没大人了,别自己像个愣头青似的瞎整。”
这马老六看似穷酸,可实际上能量却是巨大。
他不仅安排了车,而且还安排了私人飞机。
最重要的是,飞机上面还有十余名马家弟子保护着。
下了飞机后,叶策深深的吸了一口京城雾霾,看向了远方的一座建筑,冷声道:“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给我玩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