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相见,有讲不完的话,张缄觉得无聊就走到了院子里,看那几丛芭蕉。
初中都已经毕业的张缄居然不知道聊斋中的阿宝的变成了鹦鹉。以后给燕子写信会闹笑话的。
曹小山还说男人不读书,娶头老母猪。
整个暑假张缄除了和曹小山在轮窑厂的土堆上看夕阳,他看了整整两个月的书,从唐诗到宋词,从孔孟到王阳明,书中有一个斑斓的世界,也可以慰藉荒芜的人生。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你还会背诗?”胡东一脸疑惑的问张缄。
“略懂一二”
“那我问你,为什么不能红了芭蕉,绿了樱桃”
“能,绿了鸡毛也可以。”张缄指着薛阿姨扔在垃圾桶的鸡毛。
张缄突然理解曹小山在他说阿宝为什么不变成狗的眼神,带着怜悯和无奈,仿佛张缄已经成了猪新郎。这让他这个发小情何以堪。
中午张缄的父亲没有走,留下在胡伯伯家吃的饭,薛阿姨把张缄带来的老公鸡烧了,在农村一般情况下,客人带的东西当天是不吃的,或者不当着客人的面吃的。除非是关系非常要好的,不需要拘泥这些无关紧要的习俗。
在高家村的这一年,胡伯伯和薛阿姨对张缄绝对是视如己出,关怀备至。
老公鸡端上来的时候,香气扑面而来,那个时候除了逢年过节,不是家中来了贵客是吃不上鸡的。
不像现在狗是真狗,疫苗不一定是真疫苗。
那时鸡是真鸡,香也是真香。
张缄的父亲给胡东和胡曦一人夹了一个鸡大腿,两人在胡伯伯的呵斥下,不为所动啃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张缄发现老公鸡正瞪着双眼看着他,张缄用筷子戳了戳它的眼睛,啥意思,有话没有说出来,死不瞑目呀。
薛阿姨以为张缄喜欢吃鸡头,热情的把鸡头夹到了他的碗里。
张缄和鸡又对视了半分钟,确定它真没有什么话要说就把它下了肚。
下午喝完茶,把张缄安顿好,张缄的父亲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这是张缄第一次真正的意义上离开家乡和亲人,虽然离家只有四公里的距离,却离开了原来的环境,离开了亲人和朋友,离开了曹小山和燕子。
曹小山去了凤城二中,燕子在张家村中学复读。
他们都开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