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年的夏季的一天傍晚,漫天的晚霞被村子里的两个电线杆撑起的高高的,像被放起来的巨大风筝,随风飞舞。
这时村子里不太宽的土路上跑着一辆拖拉机,司机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带着一个草帽,脸黑的失去了轮廓,没有一丝表情。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大的能把人的隔夜饭震出来。张缄被震的连着吐了三口清水,那个年代饭吃饱就不错了,没有饭吐,有饭也舍不得吐,只好吐清水。在吐了三口清水的那个瞬间,在张缄的眼里拖拉机不再是拖拉机,而是长了白色巨大翅膀的天使,向满天的红色晚霞驶去,仿佛有无限的魔力,追上它就等于追上了幸福。
奔跑、奔跑、奔跑,就要追上幸福了。
奔跑、奔跑、奔跑,和幸福平行了。
奔跑、奔跑、奔跑,就要拥抱幸福了。
张缄昏迷了三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张缄不是问他在哪里,而是问他的父母他有没有追上拖拉机,父母对张缄的提问一直是三缄其口,最终张缄从父母的眼中看到痛苦和恐慌,从那以后张缄就缄口不提此事了。
因为他叫张缄,缄默的缄。
张缄一直认为他在三十年前已经死了,这个想法张缄一直深信不疑,就像他的老婆深信上帝存在一样。
在随后的岁月,张缄一直试图破解那天他经历了什么,到现在他还保持一定的热情阅读哲学和推理方面的书,目前张缄也没有寻到说服自己的结论。
张缄在家中是老小,上面是两个姐姐,开放二胎后,要强的大姐在去年给他生了一个外甥,张缄的父亲说张缄这个外甥和张缄小时候长的基本就是一模一样,外甥长的像舅舅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当张缄在产房捧起他这个外甥的时候,他产生了很奇异的感觉,怀中的婴儿就是他自己,他捧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怀中的自己用他那一尘不染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未来的自己。
这样辈分就乱了,张缄在一阵恍惚后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外甥交给了姐姐,没有我小时候好看,张缄一本正经的说了一个谎。
张缄的父母都快七十岁了,没有孩子这件事。每天对张缄和他父母来说都是一种痛苦和煎熬,张缄每周休息的那一天都想回老家看看日渐衰老的父母,可是每次回去看到父母欲言又止的表情和邻居过度对他有无子女这个问题上的热情,让他恐惧,张缄知道父母想让他快点离婚,他们是朴实的农民,不会到住在城里的张缄家中去找孙丽闹,越是这种善良和对儿子的爱,越让张缄惭愧,每次从老家回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