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全为我考虑?”
“不是。”辰年坦然答道,“封君扬,我自去年进入义军,到现在已近一年,曾躲在后面出谋划策,也曾亲自上阵与人厮杀,知晓每一道军令,都要无数的士兵用命去执行。他们也是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有许多人,在盼着他们能活着回家。”
封君扬良久沉默,辰年又道:“不光是为了江北百姓,还为了鲜氏。我的母亲,义父,他们都是鲜氏人,我也需为鲜氏做些事情。那些鲜氏士兵,在夏人看来十恶不赦,可他们中的大多人,也不过是普通的鲜氏百姓。慧明曾经说过,众生平等,所以,如果可以,我想叫他们也能活着回到漠北。”
封君扬抿唇不语,过得片刻,却是低低地冷哼了一声,道:“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那年把慧明老和尚送到你身边去!”
辰年先是一愣,却又不禁失笑,问道:“你这是同意了?”
封君扬撩着眼皮看她,反问她道:“我若是不同意,你就肯听我的么?”
辰年想了一想,摇头,道:“我必须去,之前我只想着制住拓拔垚,胁迫他退兵,现在既然王庭内乱,却是有了理由去劝他退兵,更好成事。此时若能休战,乃是双方得利之事,对你对他,都有好处。”
封君扬垂着眼帘不肯理她,过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可有想过,拓拔垚凭什么信你的话?就算我提前许诺了他会放开道路,事后却言而无信,待他北归时设伏拦击,他岂不是更陷于被动?”
辰年不觉皱眉,“你可会言而无信?”
封君扬轻轻一哂,反问他道:“我言而无信的事情做得还少吗?”
辰年默得片刻,却是说道:“你确是经常言而无信,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封君扬不想她竟会这般回答,一时气得差点仰倒,恨恨地看了辰年两眼,心思一转,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唇角不禁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我有个要求,只要你肯应了我,我就痛快地放拓拔垚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