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暗自思量,温大牙看了看左右,将她拉至一旁,却是低声问道:“大当家,眼下看冀州是先安稳了,你心里可有个什么打算?”
辰年闻言轻轻扬眉。温大牙迟疑了一下,方道:“我刚听着方勋他们的意思,一心想着往西去。”
早在大战之前,封君扬那里便就密令传来,要郑纶灭掉贺兰渊后带兵西进,解泰兴之困。此事郑纶并未特意隐瞒辰年,在言行中已有暗示。
辰年明白,封君扬这是要先全力夺下江北,然后再谋江南。她更清楚,这一决策于现况来说,确是最佳。只是,她若是也带义军西进,就要与义父或是陆骁对阵,他们不是贺兰渊,无论对上其中哪个,她怕是都不能再冷静理智。
可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她再逃避。既然已是做了选择,不管未来将面对什么,唯有咬牙坚持着走下去。辰年沉默了片刻,道:“既然要抗击鲜氏,保国安民,总要将鲜氏打出去,还江北一个安宁才是。”
温大牙自从永宁二年便就跟随辰年,最是清楚她与陆骁之间的情分,知辰年做出这个选择必定十分艰难,心中顿觉不忍,想了想,道:“大当家,要不咱们就留在冀州吧,那边可是有几十万大军呢,名将无数,哪里就用得上咱们这些人了。”
辰年知温大牙的好意,不觉苦涩一笑,却是没说什么,只缓缓地摇了摇头。
温大牙不知她这是何意,想要细问,却又怕惹得辰年烦心,正迟疑间,就见郑纶的亲卫从营内找了出来,见着辰年与温大牙,客气地行了军礼,又恭声问辰年道:“谢大当家,可是看到了我家将军?”
辰年道:“刚才在营外倒是见到了,你们顺着河边找找吧。”
那亲卫谢过了辰年,忙带着人出了营。众人沿着河边找了好一阵,这才寻到了醉倒在草丛中的郑纶,唤他几声不醒,只得将他架回了营中。辰年第二日才从温大牙那里听到此事,迟疑道:“我之前见他时,看他神智还算清醒,怎地就会醉得不省人事了?”
温大牙笑道:“一看大当家就从没喝醉过,这酒劲有先有后,有的时候刚喝完了看着人没事,待酒劲往上一反,就不行了。不信你现在去问一问郑将军,我猜他怕是都不记得昨夜里见过你了。”
他这话说得无意,辰年听得却是有心,昨夜里发生了那种尴尬事,她躲郑纶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去问他还记不记得昨夜之事。辰年浅浅一笑,并未搭言,温大牙那里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只当她是不信,便就指着旁边的灵雀说道:“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