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给辰年送还回去,自己则带着两个儿子去驾船。那老妇对辰年又敬又怕,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不及出声,辰年已是回身过来看她,问道:“大娘,何事?”
老妇怯怯地将银子递出,道:“姑娘,这银子你收回去吧,那几个大子,哪值得了这么多!”
辰年却是摆手,道:“不用,大娘收下吧,权当给你们压惊了。”
她这样一说,倒叫那老妇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刚才水匪来袭,他们一家俱都躲入舱中,实在是羞愧,便就张了张口,支吾道:“姑娘,你别怨咱们胆小怕事,实在是不敢惹这些”
辰年没叫她把话说完,只道:“趋利避害,人之常情,若是我没这一身武功,也不会刚才那般行事。大娘莫要多想了。”
那老妇这才放下心来,又因白得了辰年一锭银子,更是欢喜不尽,自此对辰年照料得更是精心,只这是闲话,无需细说。
船又行得数日,这才由泾水转入了宛江,船头折向东行,顺流直下宜平。待在宜平码头靠岸,辰年先下船雇了辆大车,拉了叶小七的棺木,向北绕过宜平城,往南太行而去。她并不清楚叶小七当日将小柳葬在了何处,只猜着该是在清风寨到宜平的途中,加之山中道路崎岖难行,她不好携带着棺木通行,索性将那棺木先寄存在一所庙宇中,孤身一人进了山去寻小柳的坟。
不想这一寻竟就是三月有余,辰年翻了无数的大山,终于在离清风寨二百余里的一座山坡上,寻到了叶小七当日给小柳堆得那个小小的坟堆。坟前的墓碑乃是劈木而成,经了这几年的风吹雨淋,已是快要腐尽,叶小七刻在上面歪斜散乱的字迹模糊不清,若是再晚上一年半载,这坟怕是就再也寻不到了。
此地距清风寨二百余里,辰年不知叶小七背着小柳走了几日才走到此处,又是已怎样的心情葬她于此,堆起这样一个小小的坟头。她不敢去想,因着只要想上一想,便已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疼。自背着叶小七的尸身出了盛都,她便就再没哭过,又经了这几个月独自在山中的苦寻,心绪更是极少波动,可这一刻,她却是伏倒在小柳的坟前,痛哭不止。
年少时对人对事皆都百不在乎,自认为拿得起放得下,便是错过了,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相忘于江湖。待到真能明白,这擦肩而过便是永远失去,再回不来,却已是后悔晚矣。
辰年哭了足有大半日,这才停了,起身将小柳的坟头堆高了些,又用山石削了墓碑出来,刻了字在坟前立好,这才转身下了山。待到寄存叶小七棺木的山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