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也只有她这个“本领”才保住了我一家人的血脉延续。
我爹说当年还没有他,我爷爷和我奶奶抱着大姑逃荒到我们老家的村子里。寒冬腊月啊,滴水陈冰的夜里啊,还抱着个孩子,不冻死也得懂坏呀。
爷爷就只有去找村支书看能不能给他弄间住房,他只想要一间住房。可是支书却为难的说:“老兄啊,这年头逃荒的多啊,本来都是穷人,该好好接待的,可是房屋实在难弄啊。”
爷爷的脸变了,那逃荒人特有的沉郁的眼神又蒙上了一层灰土般的雾,因为他们又要抱着孩子又冷又饿的再游走下一个村庄了,他不怕,但他还有一个孩子,怕孩子冻坏呀。
不过支书又开口了:“老兄啊,说实在的我们村确实还有一座空院子,屋子还是当年一家地主留下的,好的很嘞,有院墙有门楼,院子里一溜五间大堂屋。只是,我怕你不敢住。”
我爷爷眼睛里的雾散了,他急急的问:“有啥不敢住的,给俺住行不行?”
支书说:“行当然行,只是我不能骗你一个外地人,万一你在我们这住一夜出了啥事了,我可说不清是不是?”
爷爷不解的问:“我不懂您老人家说的话,我一个要饭的还能出啥事啊,就是出来了啥事支书好心好意的给我个窝儿,我死了也在那一间里给你祷告啊。”
支书连连摆摆手止住我爷爷说:“别别别,别扯那么远,这座院子你要是想住你就去住,如果你能住的住,那里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你住不住那你们就赶紧走,别闹出事来就是,反正我也没敢住过,都说那里闹鬼。”
爷爷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说真有鬼倒好了,我天天要饭要不到就叫鬼给我弄去,它不是鬼吗,啥事办不来。
支书听了就笑笑把那个院子的钥匙给了我爷爷。
我爷爷拿来了钥匙就欢天喜地的跟奶奶说了。
我刚才说了,奶奶是遇到大喜也不乐遇到大悲也不愁的人,她看见那串钥匙也一声不吭,听着爷爷兴高采烈的夸耀他也没见过的院子,她还是冷冷漠漠的。
到了那座坐落在村子尽西头的独门大院前,连奶奶怀里的大姑都瞪大了眼睛看眼前的“豪宅”。那可真是豪宅啊,花门楼,高院墙,还都是红砖砌的。爷爷说他活那么大了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住到这么好的屋子。
爷爷说哪天夜里的月光亮的像白天,亮的能看见手指甲盖上的蛋白。他们就在月光照耀下打开了那座屋子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