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散去,已近三更时分。
我等在书房中,见师兄起身离席,招呼府中的下人,将那些侍卫全都送走。
师兄推门进来时,我从帷幕绕到他的身后,见到他的样子,不由出言嘲讽:“师兄,多日不见,不想你也成了酒中君子,贪杯误事。”
师兄今日心绪不好,在宴席间多喝了几杯,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未免被人认出,今日来府中时,我特意在外面穿了一件暗色的斗篷。
师兄看了两眼,才像是认出我,苦涩一笑,然后踉跄着迈步向我走来。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垂着头:“绯然,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我抬眸看他,问:“你想通了?”
师兄嗯了一声,道:“你早就知道?”
我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觉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着实不太好闻。
持起玉笛将师兄的手挥开,向旁边走了两步,同时把斗篷的帽子摘下。
才回答:“先前我只是怀疑,还没想到他究竟是如何把孩子从宫中带出的,直到今日在皇长孙府见到那位小殿下,才忽然想明白。”
“我不明白。”
师兄沉默良久,才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我回头看他,笑问:“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你是觉着灵钧殿下失踪,戚如夫人丢了孩子,疯疯癫癫,境况可怜?”
师兄嗯了一声,道:“这是其一。”
“你是觉着皇长孙殿下,并不如你心中所想那般公平持正,有些失望?”
师兄没说话。
我又道:“师兄,你总是这般心软,就好比那位戚如夫人,你只觉着她可怜,可知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
“当年戚如夫人宠冠后宫,其子陆云差点夺了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淑瑾娘娘怀胎失子这件事,当真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师兄怔怔地抬起头,道:“你说这话,不过是一时猜测,有何凭据?”
“凭据?”
我勾了勾唇,问:“那你怎样解释,皇长孙殿下为何要带走灵钧殿下?”
师兄沉默不语,我又道:“算了,这件事我并不关心,不管淑瑾娘娘当年失子,与戚如夫人究竟有没有关系,皇长孙殿下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让自己的储君地位更加稳固,都是他们皇家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
“可……”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