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乾亮干的浑身起劲儿,丝毫不觉得他一个皇帝在这荒野田间,还是个病号的状态下,搬这些斛有什么不妥。
范县丞那股子干活儿势不退让的架势确确实实地感染了他。
他一个皇帝,在他的大殿里,批着奏折,接触的多了,仿佛再人命关天的事情,好像也对他来说没有温度。
不过就是一些奏折上的文字,数字,和官员们嘴里的唾沫星子。
他从小就被当作太子来培养,很小的时候也就做了皇帝,他实际上接触百姓的时间屈指可数。
可是,你怎么让一个基本上都没有接触过百姓的人做到爱民如子呢?
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子民,可是他只认识宫里那来来回回的几张熟面孔,他的先生教导他要去想他所批的每一个奏折,背后都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可他这一辈子加起来见过的人可能都没有一千个人。
这些他都没有实际的接触过、感受过。
他喜欢极了和范县丞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流着汗、搬着斛,做着他一个年轻人该做的朝气蓬勃的事情。
简单而畅快。
范县丞没空理会江乾亮怎么干的这么起劲,反正孩子能看出来是高兴了,那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他咧的越来越开的那张大笑容,显得旁边夏里长的脸是越来越难看了。
活像张驴脸,拉的老长。
主要是剩下的几个斛也如法炮制,江乾亮踢这玩意儿踢得不亦乐乎。
范县丞也没想这么难为人家一个里长,想着至少前几个斛你给我装装好门面,给我压实压紧,这样检查的时候也好检查,他也不想撕破脸,不然明年收税肯定又是一场硬仗。
结果旁边这小白,踢得越来越带劲,他也不好出面阻止,毕竟一开始也是他让小白开始踢这个斛的。
表面依旧强势,镇定自若。其实内里已经开始有点害怕了。
但一个大男人,输人也不能输阵,死要面子活受罪。
把夏里长和几个小伙子手里麻袋的粮食倒了个一干二净,正好把最后一个斛也装的盆满钵满。
范县丞还想趁着夏里长还没走,说几句客套胡,稍微挽回点儿局势。
没成想人家夏里长根本就不领他的情,早就气得在旁边愤愤地喘着粗气。视死如归的把最后一个麻袋倒完,气的把麻袋往地上一扔,完全不给他留任何脸面了。
范县丞赶紧拉住夏里长的胳膊,想拉着他在旁边回忆回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