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孟语君居然觉得成日里一遍又一遍叨念她用了家里多少多少钱的妈妈,都比那些同学要好千倍万倍!
孟语君边哭边跑,两个小时后,不觉就跑到了距离家两百米远的泥泞小路上。小路旁边那块菜地是她家的。
此时,她爸爸孟运彬穿着一身打了三个补丁的蓝色帆布衣服,正佝偻着身子一锄头一锄头地松土。
“爸!……呜呜呜……”孟语君哽颤地大喊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语君,你怎么了?怎么中午就跑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孟运彬忙放下锄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他浓眉下面一对炯灼的眼睛里饱含着无边的慈爱,关切道:“说话呀?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爸!寝室里的同学都在背后说我是个贼!爸,我不想去学校了!我不想读书了!呜呜呜……”孟语君边哭边说。
“这么欺负人!走!爸爸到学校找她们去!”孟运彬也是个急性子,说着便拉着她欲往学校走去。
“爸爸,没有用的!我跟她们理论,她们就说我是承认!说我是做贼心虚!爸爸,我不想读书了!我在家里可以帮忙一起干农活!爸,我不读书了!”孟语君哭着大声嚷嚷,眼泪狂飙。
“她们当面有没有这样说你?”孟运彬的眼睛湿润了。
“她们都在背后这样说我,都传到了我耳里!她们当我面就指桑骂槐,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故意说给我听,我听不下去,跟她们理论,她们就说我是承认!说我做贼心虚!我不想去学校了,我不想再看见那些同学!呜呜呜……”孟语君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
“背后说就让她背后说去!你又没做,你管她怎么说!她们又没有当面说你,你就不理她们便是!自己好好读自己的书!不读书怎么成?你想将来和爸爸一样当个苦农民?好生读书!爸爸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上大学!”孟运彬宽慰道。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要自己没做,管人家背后说什么!可是,正因为没有做,被无辜冤枉心里才憋屈!若孟语君真偷了人家的东西,她也就不觉得如此委屈了!
的确,那些可恨的同学因为无凭无据,所以没有点名道姓的骂她。可是,她不是傻子,她听得出那些冷嘲热讽的奚落,那些指桑骂槐的脏语,全都是骂她的!因为,全班全校只有她一个是爸妈捡来的野孩子!
孟语君蹲在泥泞小道上,挥泪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