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据点的几千兵马向南撤到中军大营,至此,延水河南岸所有的官兵士兵全都集中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刘应遇麾下的兵马也向附近靠拢。短短几天时间内,巴蜀兵马,陕西兵马以及晋北军全部聚拢在延安府南部。可以说除了曹文诏的主力需要牵制王自用的大军不能动外,其他兵马几乎全部调了过来,莫说铁墨,就连陈奇瑜也被接下来这一战揪着心。
而流寇也不断集中,兵力不断汇集,从东西两个方向夹击官兵,双方目的都很明显。毕其功于一役,谁都不想再耗费时间。至此,官兵共集中三万人,而农民军东西两侧兵马相加达到了恐怖的六万多。论战力,自然是官兵高出一筹,可论兵力以及地利优势,自然是流寇,所以说,这一战双方算是公平决战,石桥据点附近,乃是广阔的平原,铁墨选择的决战地点也是很讲究,此处四野开阔,战略空间充足,在这种地方,很难策划什么阴谋诡计,此战到底结果如何,双方各凭手段。
这么多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鏖战,从漠北血战到南直隶恶战,如今的铁墨早已是宠辱不惊,他没什么压力,但不代表普通的士兵没有压力。毕竟流寇可是集中了六万多人的兵马,在宜川城方向不能及时驰援的情况下,己方可是处在绝对的劣势地位。
又一次夜晚降临,星空满布,苍穹明朗,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晴天,在大营角落里,有一名普通的士兵抱着长枪蜷缩在军帐外边。如今陕北进入初夏时节,即使到了晚上,穿着一件单薄的薄甲也感受不到冷。他叫胡伟贤,来自开封城羧义街,胡伟贤并非普通出身,胡家在开封虽然比不上那些豪门勋贵,但也是大门大户。父亲胡应元十多年前便已经入朝当上御史,自年前中原大乱,铁墨入中原剿匪后,胡应元因为种种缘由,也投到了晋北党门下。
按说,胡伟贤这种出身,根本不需要他参军的,更何况胡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可是,胡伟贤自小便与常人不同,他并不想靠家里,他想依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明天,就是真正的决战了,兴奋中也带着一丝焦虑,胡伟贤脑海中总是闪现出母亲的样子,一定要胜利,一定不能死,如果自己死在这里,母亲还能活么?这一刻,胡伟贤竟然有了一丝悔意,如果此战能够或者回家,再也不任性了。哪怕再渴望建功立业,终究不能忘记家人。两年的军旅生活,跟随督师从中原入陕西,不仅学会了如何去战斗,更学会了什么是责任。
督师不像其他人,他很少讲那些大道理,可是很多话却深入人心。他胡伟贤不是一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