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了一礼,双手持盏,静候片刻,细细品评,再微微点头。
钟唯唯一笑,再次煮茶。
茶汤煮好,她将它小心注入茶盏之中作茶百戏。
汤花瞬间幻画出一副绚丽多姿,磅礴大气的江山图。
“愿郦国中兴,民富国强,师兄江山永固,青史留名。”钟唯唯把茶汤奉给重华,语气有些微骄傲。
这一幅江山图,她苦练了很久,是她长久以来的心愿。
重华照旧先向她行了一礼,再双手接过。
他盯着这一帧富丽磅礴的江山图看了很久,一口将它饮尽,然后沉声道:“如你所愿。”
钟唯唯的心“咯噔”了一下。
如你所愿。
在她听来,除了他答应她,会中兴郦国,勤政爱民之外,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她抬眼看向重华,重华却已经起身,大步离去。
风将他玄色的帝王袍服吹起,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苍鹰,秋天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斑驳如岁月。
钟唯唯的心皱成了一团。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不管不顾地喊住他,让他留下来,告诉他她的心意,告诉他她愿意赌一把。
但她只是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看重华渐渐走远,听到御驾离开的响鞭声渐去渐远,终于再也听不见。
钟唯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不是茶末烹制的茶汤,也不是绚丽奇幻的茶百戏,而是她自制的红茶。
她倚在窗前,秋阳暖洋洋的照在她身上,把那些忧伤思量全都赶得远远的。
又又欢笑着从窗外跑过,看到她就停下来,跑过去送了她一朵盛开的菊花:“唯姨,送给你插瓶,茶桌上的插花都已经败了呢。”
钟唯唯接过去,笑了起来,她终究忍住了,没有去翻看沈琦记录的起居注,也没有去打听重华究竟有没有临幸吕纯。
如果他真的临幸了吕纯,知道了又如何?
重华搬走后,清心殿一下子安静起来。
昭仁宫一天更比一天繁华,里面伺候的宫人们扬眉吐气,就连笑容都要比其他地方更灿烂几分。
葛湘君之前的尚寝之位终于补了缺,名叫夏花。
如大家所愿,是个四十多岁,不苟言笑的嬷嬷,万事以重华为主,十分不好相与。
夏花带了葛湘君之前的手下进驻昭仁宫,钱姑姑则被留下来打理清心殿。
不需要伺候皇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