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姓中年人狼狈地滚出了紫竹楼。他嚣张,可是买卖能做到这么大,却也一点不蠢。花大价钱雇来的护卫被人这么轻描淡写打败,他哪能不知道这次是真的惹到了惹不起的硬茬。野望野望,有命去实现的才是野望,命都丢了,那野望便只是白日梦罢了。从刚才扇他那一巴掌的年轻人身上,他可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
打了个寒噤,嘴里面还嘀咕着:“没错,就是他们二人……你们怕他,我段某人可不怕……天师……对,天师肯定能治你们!”然后他踉踉跄跄隐没到了东坊的人潮之中。
“你叫罗藐?”长宁上前一步,握住那护卫的手腕,一牵一拉,边将对方已经错了位的骨节重新归位。他本就不存杀心,以身接拳也是拿捏了反震的力道,虽然对方手腕瘫软耷拉下来看着悚人,实质上的后果却并不很严重。
此时那护卫活动了一下手腕,手腕上只留存着扭伤的钝痛,活动已是无碍,想来修养些时日,便又能行动如初。
还能打人,那就不坏。他这样想着,退后了一步,以示没有敌意——本就是拿钱做事,此刻仗也输了金主也跑了,本来讲好的酬劳自然也打了水漂,自己也没有必要多事。他只一门心思地想着要赶紧多接些护卫的活计了,老母亲镇痛的药草留存不多,再没有长生草,怕是坚持不了太多时日。这个当口,该认怂认怂,横生枝节绝对是下下之选。
“你叫罗藐?做零碎生意的散镖?”长宁见对方没有回应,便又问了一句。
那护卫这才反应过来,闷声回答道:“是,罗藐,散镖,护卫,五十文钱一天,走镖,一文钱一里。”
长宁看着罗藐的眼睛,这个汉子的眼中虽然有遮不住的与年纪不合的沧桑,却难得的保持了一点透彻和干净。只是对方开的价钱……这么说吧,若是这个价钱,以罗藐的实力,请到他的人血赚,而他若是想要攒够那苏生丹,却是得不吃不喝十年才够,还得是天天有护卫的活计,一天都不中断。
而这,还不包括这期间为他母亲续命所耗去的药材。
心念一动,长宁问道:“去苍疏关的路,你可熟?”
“熟。”
“带路到那里,十株长生草。”
罗藐的双眼亮了亮。这个价码于他而言已是极其丰厚,最重要在于,交付的是药草而不是钱财,这就省去了中间被那些药商过手的损耗。这也是为何方才段氏中年人许诺三株长生草,便换了他搏命的一击。
“诺。几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