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又有人间烟火燃起,忙碌求生之间,也不知日复一日,何日到头。
不知为何,这几日间,已经没有人再来叨扰长宁鹿鸣二人。乐家被长宁正面点破之后,好像并没有因此产生任何影响,依然是热热闹闹开门做生意。别的家族极其异常地一改以往夜夜笙歌的奢靡,除开维持平日的商务以外,便是连当家们都闭门不出,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在图谋些什么。
可这些对于长宁来讲都不重要。
自抄书局那几日后,他大半时间都拉着鹿鸣走街串巷,一家一家挨着造访城内的抄书局。
商河城内抄书局不止一家,有几家甚至是连锁生意,书籍极其齐全,他和鹿鸣很快就踏遍了城内所有大小书局,连挑担沿街叫卖的货郎手中的那些破旧本子也几乎尽数翻过。
同名的书几乎到处都有,除开那本易学杂讲,其余的内容上也基本上分毫不差。而易学杂讲内所述虽然在别的书局之中找到的那些抄本找得到一些相似之处,却多了许多晦涩艰深的内容。初读时不以为意,但是比较之下,越是深入钻研这些不同之处,长宁便越是觉得其中似乎在讲些什么自己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不断研读之下似乎有些头绪,却飘渺而抓不住重点。
一开始长宁还觉得也许灌顶传下此书之人别有用心,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沉浸在易学杂讲所述的内容之中,一时不可自拔。到最后整日枯坐房中,闭着双眼,在脑海之中不断推演,不舍昼夜。
终于有一天,鹿鸣耐不住性子杀进长宁房间一通连捶带咬,逼得长宁不得不从那种似老僧入定的状态之中走出之后,长宁便陪着鹿鸣满街瞎逛,吃吃喝喝,倒也乐得逍遥。
只是商河镇守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虽然二人也并不赶时间,可一直这么耽搁着也不是个事情。
算算时间,无论是天舟还是游鲲,一来一去之间的时间也差不多够了,更遑论皇朝之中有直接通过地脉传讯的秘法,千里相隔,传讯只是一瞬,只是消耗巨量,平日轻易不动用。无论怎么算起来,也该是有消息回来了。
所以这一日间,二人又路过镇守府时,便上前请见镇守。
府内兵丁早已见过长宁二人绘像,自然认得,急忙通传,也不敢放二人在门口空等,便做了主请二人先往正堂稍坐,最极品的茶水伺候,自然不在话下。
镇守府正堂比长宁想象的更加宽阔,几乎算得上一座大殿。内中陈设却是极其简洁,更没有富贵人家常有的书画文玩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