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这么可爱的小脑袋真的被拧下来。
微暗的灯光下,子鱼的头发散作乱窝鸡毛状,瞪着杏眼和他大眼瞪小眼。
最后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面汤,碗朝下翻了翻,洒出几滴儿汤汁儿,朝他咧嘴笑道,“没啦!”
然后将碗和筷子不客气的放到了阿文手中,“喏,拿去!”
阿文下意识的接过,走了两步正觉得有些不对劲,照理说这等活计应该是妇道人家做的,他怎么就接的这么顺手?
转过头发现子鱼又背对着他,裹成小粽子,倚着房柱,仰望夜空看月亮,继续忧愁。
皱了皱眉头,将碗拿回厨房,洗了干净放好灭了火,中途巧儿听到动静披着衣襟出来问了两句,阿文顺口答了之后,转身回去随着子鱼坐着,沉声道,“外头风大,进屋去。”
子鱼不为所动,反而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上的明月道,“我从前,看不见这么大这么亮的月亮,也看不见海,你也一样。”
阿文皱眉。
那个从前他还没有记忆,他想不起来,所以他对子鱼的话只能一知半解。
子鱼歪了歪脑袋,转而靠在阿文的肩膀上,“你费尽心机带着我离开的那个地方,为此差点儿葬身于海,可你现在离开了,真的觉得离开后,成为一个普通人的你现在满意吗?”
阿文身子一僵,微微滚了滚喉,“什么意思。”
子鱼转过头看着阿文,眼神很认真,“没有权势,局限着别人,局限着自己,对近在咫尺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无能为力,正如你知道歙县知县滥用私权,不顾百姓,以谋己利,如果你有权,你会不管不顾吗?”
“……不会。”阿文沉了沉眸,嗓子有些干哑。
“面对即墨村的穷困,无法改变,因为没有银钱,如果你有银子,你会眼睁睁看着张老爹因为怕拖累即墨村而断药吗?”子鱼问的很残忍,让阿文的手紧了又紧。
好一会儿,才痛苦道,“不会。”
他记得他醒来时,浑身都不能动,脑子里一片空白,是那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喂他喝药,找大夫给他看病,整整三个月,悉心照料,在他心里,纵使自己与即墨村格格不入,可是老人对他有再生之恩,不能忘。
半年前,老人因为银钱不足而选择断药,又交代了一番让他以后好好照顾巧儿的话,那时他本打算去借高利换药。
但是夜晚,老人悄悄的顺了竹筏小舟扬进大海。第二天,他们才发现,他不见了,只有那只被海浪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