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晚这次却没有道谢,捧着鱼篓默默望向裘鸣。
虽然“睚眦”先生似乎对自己挺好的,可他想杀了自己这一目的,也没有改变吧?曾经置小舅舅和太子哥哥于险境,如今要将父皇母后和师父也卷进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那个相互约定好的“秘密”,也是以所有的仇恨都由她来背负,还有“天罚”的威胁才达成。
——所以请原谅我,不能接受这种“好意”。
初月晚垂目,敛去警惕的目光,转头望向云锦书:“小舅舅,这些小金鱼,是不是不太娇气。”
“是,它们在哪里都会活得好好的,还会慢慢长大。”
云锦书察觉到她的情绪。
“那么。”
初月晚回头望向护城河,“要是把它们放生到护城河里,他们会不会比曾经在缸中,要快活得多。”
裘鸣似乎发现了她的态度,面具下传来欲言又止的气音。
“这些小金鱼和宫中养的不同,主人也是用这河水养的它们。”
云锦书道,“若放入河中,便如回归故乡。”
初月晚看看裘鸣,转身捧着鱼篓走向河边。
云锦书护着她过去,初月晚将鱼篓打开浸入河中,寥寥几条小金鱼从篓中游出,隐没在幽暗的水道中。
初月晚放生后回来,把鱼篓轻轻摆在道边。
“里面已经没有鱼了。”
她说。
裘鸣沉默着,初月晚抬起头来,和他冷硬的面具相望。
“那我就没有事了。”
裘鸣说道。
他几乎是瞬间隐没在夜色里,云锦书待他走后又握刀警惕许久,才将刀刃收回鞘中。
“晚晚。”
他俯身查看初月晚的脸色,“怎么样。”
“我没事。”
初月晚此时已经镇定了,“小舅舅,既然已经知道太子哥哥会在哪里,也没有人故意要害我,我就不先回去了,我想见到太子哥哥。”
云锦书看到她的目光,已经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莫名感到陌生而熟悉。
陌生的是他很少见晚晚如此冷静坚韧的神情,熟悉的是直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脑海中闪回过一些奇异的画面,但是刻意去想,却想不起来。
云锦书忽然感到隐隐的头痛,他停止去想那些东西,再看初月晚时,她又变成那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