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谣看到自己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随后把手机放到了餐桌上。
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做到完全对别人的态度免疫。我们本来就生存于“人”的社会,又怎么能完全避开人心而独立生活呢?
她自认为对“红色光斑”的同事一直是笑脸相迎,有求必应。那些人和她朝夕相处,心里哪怕有一点疑惑,有过片刻为她着想,她都觉得自己并没有白白付出真心。可现在听完王千玉的话,她只觉的心里一阵发凉,顺带着连刚吃的饭都没有了一丝热气。
“能详细给我讲讲吗?”白诗谣一字一顿,言语间还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谣姐姐……”
在这重逢后的一年里,王千玉看到的一直是一个精明干练、无所不能的女强人白诗谣。而对于眼前这样的她,王千玉没办法说出那个“不”字!
“说你穷地方出来的,没见过大钱。人家给个三瓜两枣,你就……什么都肯出卖。”王千玉不敢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的粥碗里冒出的白色轻烟。
白诗谣冷笑,虽然她家不是在什么大城市,还因母亲早亡一直和外婆一起生活。但是外公曾是省大学传播学的副教授,就连她的妈妈也是曾经很出名的女画家。她的出身虽然比不过那些上流名媛,但是也绝对称得上是书香门第。
只是因为她在穿着打扮上不怎么讲究,整天对谁都是傻兮兮的笑着迎上去。人家就会觉得你是什么都不懂、还会见钱眼开的糊涂虫!
“还有人说她亲眼看见‘首皇’副总裁叶二少半夜到公司里来找你……他说你一定是想攀龙附凤,才被人家的几句花言巧语给骗了。”
作为一个从小受到告诫要洁身自爱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评价更让她觉得难堪,尤其这话还是被一个关系很好的男同事听了进去。可以想见当时说这话的八卦现场是有多么的热火朝天。
白诗谣的脸颊快速涨成一片通红,握着饮料杯的素手渐渐用力,直至白皙的手背上隐隐浮出青筋。
“谣姐姐,你别生气!我知道他们都是胡说的。他们不止说你,也在背地里说各个同事的坏话。我是觉得在这样的‘红色光斑’里上班真是没什么前途,我才选择辞职的。所以那些人说的话,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王千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样不说话的白诗谣很可拍。
杯盖在强大的“外力”下早就不堪重负的脱落下来,杯里褐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流出来,灼红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