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得太快,门被甩得“啪”一声响,砸在墙壁上,又弹回去重重关上。乐—文
室内重归于寂,安静得可怕。
呼呼的风从纱窗里吹进来,卷起桌面上的书页,沙沙作响,一下一下,好像直接拍打在人的心口上。
江远从来不曾心痛过。
他从小家境优越,父母连同周围所有的亲朋长辈都是文化人,专业大抵也都和影视文学相关。
他品性温和、相貌俊朗、气质卓绝、智力超群。
他聪慧、他冷静、他自信、他淡然。因为所有的一切唾手可得,他甚至连嫉妒、愤怒、懊丧,这些情绪都从未有过。
他从小将所有同龄人甩在身后,父母以他为傲,亲戚朋友谈起他总是推崇备至,更何况女人。
他经受过无数仰慕青睐的目光,他从来不曾将任何追逐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心痛?
可此刻,窗外呼呼的风吹进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第一次觉得,三月的风也有这样刺骨冰凉的寒意。
似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席卷他的四肢百骸,他心口,好像漏风一样,也跟着呼呼作响。
江远……
你的自信呢?情商呢?条理呢?
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在刚才开口的那一刻陷入停滞状态,统统不见。其实想过无数遍,怎样将这个看似难以接受的事情告诉她。
怎样更委婉,怎样更温和,怎样更让她容易接受。
可是,都没用。
抱她在怀里,吻上她的唇,揽着她的身子,对上她的眼睛,他竟是将做好的所有准备都忘得一干二净,将那样的话,干巴巴地说了出来。
他三十一岁,已婚,甚至有过一个没来得及见面的孩子。
他凭什么以为,风华正茂、干净纯澈,活泼像小鹿的那样一个女孩,会心甘情愿地接纳,如他这般经历丰富的一个男人呢。
二手货、残次品、恶心、无耻、自以为是、脏……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听到过这里面任何一个字眼。这些词语,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回响着,就好像锋利的刀刃般,将他已然冷却的一颗心,刺得千疮百孔。
江远一弯腰,将沙发上的课本拿起来,重新夹在腋下,面无表情地往出走,开门,关门,一路走过空荡荡的楼道。
风声依旧在耳边,三月下午的风似乎特别大,带着凉意。
他西装笔挺,踩出去的每一步大小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