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会跳,她只是静静地拉上窗帘,吃了安眠药,睡过去了。
……
除夕的前一天,梁城又降温了。寒气凛冽,冰凉透骨。
李瓒去宿舍里收拾东西。他特意挑了这一天,队里人少,他不想做告别。
他的东西并不多。
除了几套军装、军衔、和军徽,外加几本书,就没有旁的了。
梁城的冬天又湿又冷,这几天都阴云密布,宿舍里也笼罩着一层灰朦沉闷的光线。连一贯亮眼的军绿色也暗淡了许多。他的床上,被子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
李瓒出门时看了一眼,锁上了门。
走廊里,一道影子斜过来,是陈锋。他就知道李瓒会挑今天离队。
他比谁都清楚,这孩子心里头傲得很,如今落到如此地步,必然不愿让人看见,哪怕是最亲最近的战友。
陈锋还记得李瓒刚上军校那会儿,十八岁的新兵学生,长得嫩,没什么脾气,性格也温和,见谁都腼腆一笑。那时他觉得他不适合待在军营,可没想那孩子极能吃苦,又聪敏好学。为人作风正派,心头光明磊落。性格是个温和的,骨子里却有股劲儿,有他的追求和理想。
再到后来,他很确定,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当初他也不舍得让李瓒去东国,准许他过去,无非是想着让他轻松地立点儿功,回来好升衔。这下好了,立了个一等功,却……
距离去年的爆炸,已经过去快五个月。能想的能用的一切治疗方法都试过了,李瓒身体各处都恢复了,可耳朵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个残疾人。
陈锋想到这儿,心里一个咯噔。他也害怕,这孩子没有未来了。
但他很快将这一丝不吉利的想法撇去,走上前搭住李瓒的肩膀,说:“你的档案要等开年后再审。阿瓒,你要是愿意,我想想办法,给你在队里谋个……”
“指导员。”李瓒轻声打断他,“我爸爸来接我了,在门口等我。我先过去了。”
陈锋哽住了。清楚他的性格,在这里多待一天都是痛苦。
他拍拍他的肩:“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记得来找老指导员。”
李瓒温和一笑:“知道的。”
李瓒背着军用包走出宿舍,目不斜视地穿过那训练了无数次的操场,到大门口时却放慢了脚步——他的战友们全副军装,分列两队,站着军姿为他送行。
他抿了抿唇,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