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韵眼珠子转了转,古灵精怪的样子看得永菱忍不住发笑,但见身旁的小姑娘笑着问道:“是吗,我还以为是永菱姐姐不放心我,所以才跟过来看的。”
“你还晓得自己不让人放心。”永菱皱着眉训她:“琦太妃过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性子,你和她身份悬殊,与她拌嘴万一惹得她不高兴,到长乐宫里讨说法,岂不是又给殿下添乱?”
永韵刚才怼琦太妃的时候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脸色顿时僵了。
永菱一副庆幸的样子:“好在看琦太妃刚才的样子,不像是要冲你发难。永韵,这些话我和你说过好些遍了,我知你不爱听,可还是不得不说,你是殿下身边的人,你只要在殿下身边待一天,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殿下,如今还多了惠王殿下,咱们不是有大智慧的人,好歹不能总给主子添麻烦,你懂吗?”
这些话永菱的确常说,每回永韵都认认真真地应下,转头性子上来又给忘个干净。
永韵红了红眼睛,想起她刚入宫的那一年,还是很小的时候,她不小心说错了话,被太后娘娘罚在长安宫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当时殿下在御书房陪先帝爷下棋,不知道长安宫这边发生的事情,是她的永菱姐姐顶着太后的怒火把她从长安宫门口带了回来,一路上,永菱也是这样不厌其烦地说出今日的这番话,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姐妹俩相互搀扶着一路往前走,那时她根本没把永菱的教诲放在心上,在心里暗暗地想,这辈子只要能和她的永菱姐姐一起跟在殿下身边,哪怕前路坎坷艰辛,她都会觉得幸福。
陈花花思来想去,还是按照去了一趟长安宫,将永韵的话一字不差地传给了太后。
太后久困长安宫,压根不知道外面的变化如此之大,眼见着身边唯一可信的宫女都被遣到了别处,她自知在宫里已没有指望,挥了挥手就让陈花花退下。
陈花花没走,犹疑片刻跪在太后面前说:“太后娘娘,您不如跟楚大人说实话,也许容乐公主看在您肯直言相告的份上,肯给您一个自在呢?”
太后苦笑,慈爱的目光落在陈花花脸上,那是她生平仅见的温柔:“孩子,回去吧,哀家此生便是如此了,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路要走……记得,到了二十五岁赶紧出宫,能走就别留下来,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能有口吃的过日子,就不要往火坑里跳,知道吗?”
陈花花安静地和太后对视,好一会儿,她哽咽着应声,给太后磕了个大响头。
太后无奈摇头,“傻孩子,哪有这么磕头的。”